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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有粮夫妻回了家。
刘秋香忍不住嘀咕:“我早就说了,安邦那样的性子,迟早要出大事。你看看,我没有说错吧,搞投机倒把,竟然还跑到那么远的地方去。别人想都想不出来,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
“还有小满也是,你说她主意那么大,怎么就不拦着自家男人一点。现在好了,命都要丢了。”
“要不是卫国顶了人家的工作,安邦现在就在县城里上班,你还好意思说。”余有粮气道。
“你这话,我就不爱听了。什么叫做卫国顶了安邦的工作。明明是他自己不争气,鞋厂的领导看不上,这才选了咱家卫国,怎么能怪我们家。”刘秋香也火了,“你就光替别人想,也不想想自家是什么样子。刚刚要不是我拦着你,你怕是也要跟着去。”
“先不说去那边有没有危险,这一路的吃住怎么算,咱家可是没几张粮票了。双抢完,队上的谷子还没分,家里还有几个钱,你不知道?!一个两个孩子都要读书,到处是用钱的地方,就你的面子重要。”
余有粮被念得心烦,直接坐在堂屋角落里,开始抽烟。
他摩梭着烟管,心里暗暗叹气。
这还是安邦托人送回来的呢。
刘秋香念够了,又说起自家儿子来。
“还是卫国懂事,在鞋厂上班,每个月往家里交十块钱,上回还拿了肉票回来。哎,我也能享福了。”
余有粮听得更加不是滋味了,索性起身,躲了出去。
刘秋香轻哼一声,不厚道地笑出来。
你余安邦能往家里弄自行车又怎么样,如今还不是生死不明。
人啊,有多大头,戴多大帽子。
踏踏实实才好呢。
刘秋香之前被余安邦家的自行车酸死,现在终于心理平衡了。
她脚步轻快地去了后院。
……
余有粮好说服,余秀莲这边却不好弄。
当天晚上开始,余秀莲就坐在屋里抹泪。
不管周小满怎么劝,都没用。
最后,周小满被烦得不行,直接道:“安邦还没死,妈你就在这里哭哭啼啼的,你是想咒死他么。”
吓得余秀莲的哭嗝僵在嗓子眼,眼泪也不敢落了。
周小满暗暗松了一口气,再接再厉道:“你在家别哭,我也好放心。别让我在外头找安邦,还要操心你。还有小宝,我不在家,就指望你了。你要是每天还哭哭啼啼的,咱家的日子真不用过了。”
余秀莲被媳妇说了一通重话,终于不敢再哭了。
她拉着周小满,连声保证:“你放心,你在外面就是,我肯定把家里照顾好。家里的鸡,菜园子,还有猪,都不用你操心。”
周小满哭笑不得。
这个时候了,还记得猪。
她顺着她的话,又嘱咐了几句,这才将人稳住了。
就是小宝,远出乎周小满的意料。
晚上,他抱着周小满,嘀嘀咕咕道:“妈妈,我知道爸爸肯定不会出事。你在外面也要小心,奶奶要是再哭,我肯定会哄她。”
周小满鼻子发酸,摸了摸他的头,没说话。
第二天一大早,周小满背着个布包,又去了镇上。
她要找去找干爹干娘。
曲春花夫妻知道她的打算,没有阻拦,只是叹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