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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秀莲高高兴兴回家了。
跟在她身后的尤钱却是心事重重。
两人到了家,周小满还没有回来。
余秀莲已经迫不及待,唾沫横飞地将今天自己的壮举跟王婶子说了一通。
王婶子边听边看坐在角落里不吱声的尤钱的脸色。
等余秀莲说完了,得空去喝热茶的空隙,她毫无心理负担地扔下了一颗炸弹。
“秀莲,你说人家要是跑到你们乡下去查,看到底有没有打证,你说怎么办?”
余秀莲一口茶水呛在嗓子眼里,顿时咳得眼冒金光。
“不,不会吧?”她拍着胸脯,好不容易才顺过气来。
王婶子瞥了尤钱一眼,故意道:“那可说不定。今天你们的事情闹得这么大,到头来是个乌龙,我要是人家公安局的同志,肯定会去查一查。要不然多丢脸啊,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差点办了一件冤案。”
“有,有这么严重吗?”余秀莲彻底傻了眼,“我觉得应该不可能。咱们家多远啊,谁还会有这个闲工夫跑过去,肯定不会。”
她不知道是说服自己,还是说服王婶子。
“要是万一呢?”王婶子毫不留情地戳破她的幻想,“万一人家发文过去询问,你们的事情就穿帮了。到时候你要怎么收场。”
余秀莲进门的那点兴奋,顿时被这盆凉水浇的透透的。
是啊,万一人家去查,马上就会穿帮。
到时候,乱搞男女关系的大帽子是不是摘不掉了。
到那时,她该怎么办?
“ 那,那怎么办啊?”她彻底坐不住,“我当时没想那么多,就是突然灵机一动,就把话说了。想着临时骗骗人家,应该问题不大。我实在没想到会这样。”
“嗯,这谁想得到呢。”王婶子悠悠闲闲喝了一口热茶,“其实最坏的结果也就那样。”
“哪样?”余秀莲巴巴地看着她。
王婶子又瞥了尤钱一眼,笑着道:“最差的结果,就是人家去你们乡下查。查到你们没有打证,那就是说谎了。到时候,你把所有的责任往尤钱身上一推,就说你是被迫的。总好过两个人都蹲号子。我相信尤钱肯定也会同意这个方案,是不是尤钱?”
尤钱轻轻点头,表示自己没有意见。
余秀莲却彻底傻了眼。
她看着尤钱那条受伤的胳膊,一时间,只觉五味陈杂。
尤钱之所以伤到了胳膊,还是为了帮她。今天被人误会,也是为了给孙子买玩具。
说来说去,所有的事情都跟她脱不了干系。
临到头了,还得让人家承担所有的责任,这样没品的事,她余秀莲就是再活十辈子也做不出来。
“不,”她坚决地摇头,“我不同意,我不能让他一个人背了这个锅。那不行。绝对不行。”
“那怎么办?”王婶子故作为难,“那你们就两个人一起去蹲号子做个伴?也不是不行。就是你得为安邦和几个孩子想想。到时候人家问闹闹,你奶奶去哪里了,他难道说坐牢去了。还有安邦跟小满,他们如今多好啊,因为你的原因,政治出身不好了,这得多冤枉啊。哎,你说你,好好的出门,怎么就出了这样的事。”
余秀莲听说会连累儿子媳妇和孙子,顿时也不敢大包大揽了。
她一个半截身子进了黄土的,对这个家没有贡献就算了,总不能拖他们的后腿。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她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