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帝之所以称之为上帝,是因为他全知。全知,即全能。梁一飞不是全知的人,但是他的眼光和判断,显然有一种惊人的准确。包括各种各样所谓的‘金点子’说到底,也是对市场趋势、人心趋势的一种把握。做生意到了盛文峰、梁一飞这个层次,很大一部分时间,都用在去‘研究人’上面,去调查、观察、了解、判断他们身边所有可以结交利用的人的特点,并把这些人的关系维护好,即便在需要的时候,能发挥应有的作用。盛家的关系里,比梁一飞有钱的很多,比梁一飞层级高的更多,但是大多都是盛家,严格说是盛家掌门人的关系人脉,而非盛文峰的,在盛文峰自己的人脉里,梁一飞算得上第一层次重要的存在,所以虽然交往有限,对梁一飞的研究却不少。他当然不可能知道梁一飞把握趋势的真实原因是什么,但最后得出一个结论就是梁一飞的眼光很准。“你说他是谨慎,在我看来,他丝毫不考虑投资万国,不是谨慎,而是判断出了风险太大,果断离场。”盛文峰说了半天,终于把话题回到了最初。“他的判断也许是错的呢?”杨玉莹问。这个甜歌皇后在私下里,并不像平时在舞台上看起来,只会唱歌,什么都不懂的单纯小姑娘,相反,眼光和格局比一般的花瓶女明星都要强上不少,所以盛文峰也会时常和她聊一聊。“不知道为什么,我有种感觉,他不会错。”盛文峰说完,好像也觉得自己这个话讲得过于满了,解释说:“他和潘老师的出发点是政治,而王自卫的出发点是经济,在东方,政治永远高于经济,这点是一定的。”这些话说得深了,杨玉莹毕竟是个娱乐明星,就有点犯糊涂了,眨巴了两下大眼睛,没能接得上话。“那……那你到底准不准备入场?”顿了顿,嘻嘻一笑,说:“我也攒了点钱,你要是入场,我跟着你投。”盛文峰哈哈大笑:“你就不怕亏得血本无归?”“投资嘛,有赚有赔,那个王自卫说什么他们有专家,我信不着他,梁一飞再有眼光,我跟他也不熟,也信不着,但是,我相信你!”杨玉莹望着盛文峰,目光坚定的说。盛文峰很享受这种被崇拜和信任的目光。…………岚韵湖的一顿饭,让在座的不少人都动了一些心思。赚小钱,靠运气和胆子,赚大钱,靠赌国运。国债这种事,虽然还不至于牵扯到国家兴衰的大国运,但也是和国运沾边的,从王自卫这个内行人嘴里讲出来,让人觉得,这样的机会十分难得。比如蓝鲸大厦大户室的股神‘老K’吕新城,在得知上面可能加息后,又一咬牙,追加了给万国的投资;而王自卫意识到,这次是个机会。危机越大,挑战越大,机会也就越大,如果一直是风平浪静,那所有人都只能熬日子混资历。如果上面不加息,那么万国的资金不紧张,筹集资金的功劳,也就不容易显得出来,反过来,既然放出了要加息的风声,不管最后结果如何,这时候能筹集到更多的钱,更加努力去筹钱,对于万国都是雪中送炭,在上级眼里,就是不折不扣的去执行领导意志。对于别人来讲,机会的目的是赚钱,对于在万国里工作的王自卫来讲,能被领导看中,进行提拔,就是最好的机会。所以接到了温玉春的的电话之后,王自卫立刻就一个压实线掉头,把车开到了温玉春的住处。温玉春虽然资金紧张,可还没到连个住处都没有的地步,不过这位小老板特别喜欢有意无意的去模仿梁一飞,所以干脆把自己在商场的办公室也隔开了一半,平时也像梁一飞一样,住在办公室隔间里。真别说,这种做法还真的带来了很直接的正面影响:老板天天住在商场,谁敢偷懒耍滑?连商场保安巡逻、保洁大姐打扫卫生,都打起了十二分精神,各级工作人员效率还真挺高。工作效率高归高,可是资金紧缺的问题却不是一时半会能够解决的了的,高档商场这种东西,毕竟需要时间来积累,有个三四年,做起来一家,口碑有了,资金有了,之后连锁经营,不断扩大,对于基本从银行拿不到贷款的民企而言,耐心十分的重要。但是温玉春,却显得有些急迫。他很焦虑。两三年之前,才认识梁一飞的时候,滨海市还没几个大老板,连他这个带着家里给的几百万来闯世界的年轻人,都可以和这几个大老板平起平坐,梁一飞更是才进入这个圈子,资格很勉强。但是也就这两三年,滨海市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千万级别的老板已经落伍,进不了最高圈子,曾经那几个滨海市最顶级的大老板,有的沉寂,有的转型,有的干脆跟了梁一飞。而他自己,几乎一直在原地踏步。同样是当初一起‘勉强’跨入顶级玩家俱乐部的年轻人,梁一飞三年下来,已经成为新贵的顶级存在,不光没有被时代淘汰,甚至引领了时代,而他自己,却只能勉勉强强的抓住时代的尾巴。高档商场,也就是梁一飞说的商业综合体,是个好东西,还没有完全竣工,就有大批厂家来预定柜台商铺,老百姓关注度也高,所以温玉春急于想做大。所以这次他想跟着王自卫赌一把。“玉春,你愿意投钱,我肯定高兴,不过嘛……”王自卫皱了皱眉头,说:“不过,都知道你和老梁关系好,他今天可是说得很清楚,对这事不看好,你背后投钱,将来,会不会?你懂我意思啊。”“我懂。”温玉春点点头,说:“不过王主任,你想偏了,就是因为梁哥很照顾我,所以我才不能一直给他添麻烦,总要他扶着搀着才能走路。我们都是自己朋友,外人不知道,我们是知道的,梁哥这段时间花销太大,买厂子买地皮买机器,接下来又要做饮料,正是关键的时候,这时候,谁去麻烦他,都在托他后腿,所以这一次,我想自己搏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