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空如洗,略带着寒风。一处隐蔽的树林深处,透过繁枝细叶的缝隙,依稀可见火把点点。那里正是孙坚的迤逦长队,昼伏夜行。孙坚麾下将士已经不足三千人,他越是小心谨慎,就越是暴露他私藏玉玺的心虚。“公覆,咱们还有多久,才能赶到江东?”孙坚策马缓行,为了减少不必要的麻烦,一路之上,他们专走小路,故而速度缓慢。黄盖脱口而出:“主公!咱们已经快出豫州地界,往东走是扬州袁术的地盘,往西走是荆州刘表的地盘,往西走安全些,但会绕远。”孙坚嗯的一声点点头:“就走荆州吧!刘表这家伙不过守土之犬而,没什么能耐,只要咱们不主动招惹是非,应该很安全。”“嗯!主公放心,末将已经安排下去了。”黄盖手提双鞭,守卫在其身旁,虽然是夜晚,虽然极度小心,但玉玺至关重要,所以对于他们这些属下而言,依旧要万分小心。可是……突然半空中闪过一支火箭,所有将士紧绷的神经一下子更紧张起来,只是望向夜空的那一刹那间,又是一支神箭斜刺里杀出,嗖的一声,贴着孙坚的面门,没入一旁的树干。“保护主公!”黄盖心知中了对方的调虎离山,转移注意力的计谋,幸亏这一箭没有射中孙坚,否则他非悔得肠子青了不可。哗啦!江东将士瞬间将孙坚围护起来,孙坚更是在第一时间内神魂化成梼杌,尾如钢鞭,时刻警惕着四周环境。静!死一般的寂静!像是从来没有发生过什么事情一样。黄盖厉声道:“你们跟我来,剩下的人保护好主公!”说罢,黄盖缓步向前,朝着那支弓箭杀来的方向逐渐逼近,他知道对方能在这么多人中,选中孙坚为战略对手,其身手必定不凡。所以,黄盖不敢有丝毫的放松,甚至因为不知对手的踪迹,他内心深处还隐隐有些害怕,没有什么比茫然不知所措,还要令人恐怖的。“公覆!”孙坚喊了一声。黄盖扭过头来,孙坚已然恢复成原样:“回来吧,对方应该是朋友。”“朋友?”黄盖有些懵逼。“嗯!朋友。”孙坚点点头,“他是来送信的。”黄盖这才看清楚,孙坚手中拿着一封信笺,眉头紧蹙,像是在担忧什么。“主公,信上说了什么?”黄盖好奇问道。“袁术、刘表勾结,欲谋害于我。”孙坚努力使自己保持镇定,但仍然非常震惊,因为这正是他所担忧的。想要回到江东,就势必会从荆州、扬州路过,如果这二人提前有了准备,单凭他手里不足三千的兵力,根本不可能闯得过去,更别提平安回到江东。“这……不会是真的吧?”黄盖显然不敢相信。“应该不会是假的?”孙坚紧握着信笺,铿锵道:“他没有必要撒谎,这样对他有什么好处?”“难道是想渔翁得利?”从军前赶来的韩当试着猜测。“没这个可能!”负责后方安稳的程普,同样及时赶来:“他如果觊觎……神器,又有足够的实力,在袁术、刘表的地盘上渔翁得利,那么他为何不自己剿杀我等?非要借助刘表、袁术的手?这不合常理!”强龍不压地头蛇!一支军队如果要在别人的地盘上兴风作浪,实力非得几倍于敌,否则势必会吃地形、民心等诸多方面的亏!孙坚嗯的一声点点头:“德谋言之有理,可是……假如刘表、袁术果真勾结在一起,那咱们该如何是好?硬拼肯定是不行的!”程普沉吟良久,开口道:“主公!唯今之计,怕是只有『拖』这一计可用了。”孙坚微怔:“拖?怎么讲?”程普解释道:“主公,末将以为,既然此事已经暴露,那咱们干脆放慢行程,每天最多走一个时辰,甚至干脆不走,藏起来,等到袁术、刘表失去耐心,咱们再杀回江东。”黄盖当即否定道:“怎么可能,咱们可只剩下三天粮草了,如果不及时回到江东,誓必会军心不稳,引发内乱。”程普发出一声蔑笑:“公覆别急,刘表、袁术要对付的是咱们,又不是士兵,咱们可以命士兵化整为零,以伍为单位,回到江东。如果只剩下咱们六个人,到哪里还找不到一口吃的?猎杀一支豪猪,就足够咱们吃上十天半个月了。”黄盖:“这个……”程普继续解释:“咱们江东子弟素来团结,大部分士兵即便是没有人监督,也会回到庐江,回到富春,即便某些将士厌倦了战场,咱们也算给他们一个机会,卸甲归田。”孙坚当即开口言道:“嗯!德谋此计大妙,便照此执行!”程普抱了抱拳:“诺!”豫州,谯县。刘曜端坐上首,其下一干文武,分列两旁。“封韩馥为冀州王!”“封刘虞为幽州王!”“封公孙瓒为燕王!”“封袁绍为青州王兼大将军!”“……”荀彧一口气读完了小皇帝迁都长安以后的第一封诏书。刘曜嘿笑一声:“这封诏书,你们觉得如何?”沮授淡淡摇了摇头:“那还用说?包藏祸心!”田丰点头表示同意:“殿下手中有九节杖,董贼又把《太平清领书》这部神级功法公布于天下,很明显便是要把诸侯们的目光集中到殿下这里,其好坐收渔利。”戏志才叹口气:“此计太过毒辣!莫不成那李儒?”郭嘉笑了笑:“依在下之见,应该不是李儒,李儒乃是寒门出身,不论是计谋还是权术,格局相对较小,此计谋图天下,祸国殃民,李儒没有这样的格局。”戏志才哦的一声好奇:“难不成董贼麾下除了李儒,还有别的谋士?”此时,上首刘曜恍然大悟。“是贾诩!”刘曜、郭嘉齐声言道。“贾诩?”荀攸一个愣怔。“贾姓……贾诩……”荀彧同样一个愣怔,“莫不是贾谊之后?”..(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