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忠足足咒骂了三个时辰,骂到他连开口说话都懒得开口,唾沫星子都当成宝贵资源一样不愿浪费。那城头原本随风飘扬的旌旗,被黄忠一根根全部射断,没有落下一个,此时此刻,江陵城头的门楼,像是只拔了毛的公鸡,光秃秃的没有羽毛。可饶是如此,刘曜依旧没有愤怒,依旧高挂免战牌,没有出战,像是完全不知道外界发生了一样,连个回音的踪迹都没有!黄忠特么超级尴尬!强攻一座拥有数万兵力的江陵城,他这麾下的三千人马肯定是以卵击石,分分钟被吊打的节奏,没有半点悬念。可就这么退兵了的话,总给人一种雷声大雨点小,狼狈而回的感觉,黄忠虽然不是什么好名利的人,但却也不愿意被人说三道四。没办法!黄忠只能命人在城外安营扎寨,等到明日再继续咒骂刘曜,逼着他出城与自己决一死战。每天,黄忠都会派人狩猎一些猎物回来,好在人数很少,完全可以当作军粮来使用,但凶兽也是不是傻瓜,他们遭受猎杀的次数多了,自然会躲得更深远一些。时间一长,黄忠也有些要撑不住了,要不是每日刘曜会派人给黄忠阵前拉一车粮草,或许他根本就坚持不了那么长时间。这日一大清早。黄忠率领着疲沓的军队,如往常一般来到江陵城下,身后的将士干脆直接坐了下来,他们甚至能找到昨天属于自己的位置在何处。望着这么一个个瘫软在第的将士,黄忠在心底深处暗道:“唉!如果此时刘曜随便派一支军队出来,那结果……简直不堪设想。”而当黄忠转身面对江陵城的时候,他同样在问自己:“那个沛武王刘曜到底什么来头?见过通过避其锋芒来消耗对方士气的,却没有见过像他消耗的这么彻底的。”而今日,正当黄忠准备厉声咒骂时,城头出现一员小将,于此同时,只听得吱呀一声响,从里面飞出一骑!黄忠大惊失色,赶忙挥手言道:“敌袭!敌袭!”突然,那瘫软在地的将士们,全部一股脑从地上爬起来,条件反射般的拿起兵器,朝四周境界,但却只看到尘土激扬,有一员小将飞马而出。此人身材消瘦,没有穿着铠甲,他的手上甚至没有拿着兵器,脸上挂笑,眸中含泪,一张清秀的面庞,一眼便知乃是孺子而已。“怎么只有一个人?这小家伙,找死吗?”“妈的!吓死劳资了!还以为真的有敌袭呢。”“如果真的有敌袭,而且全跟这人一样,咱爷们也一点也不怵!”“哈哈哈哈!”“……”将士们聊得正嗨,可黄忠却惊奇地发现,此时面前的飞奔而来的这员小将,不正和当年的黄叙长的一模一样吗?他的笑容!他的衣着!他的一举一动!简直像是从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一样。黄忠完全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他使劲儿的摇了摇头,回神注视着眼前的小将!没错!是他的儿子黄叙!黄忠又使劲儿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希望能再次确认一下,到底是不是自己的孩子。没错!的的确确是自己的儿子!“爹!”声音由远及近,由模糊到清楚。黄忠听的是真真切切,那个爹字,像是一抔温水,瞬间融化了他的心。没错!眼前的人,果真是自己的儿子!“叙儿!”黄忠实在忍不住了,大声得喊了出来。战马扬蹄,狂飙而去。在其身后的将士,突然感觉脸颊一亮,空中好似有雨滴坠落,他揉揉眼睛,却发现,今日的天气,万里晴空,根本不会下雨。是什么呢?那是黄忠眼眸中的泪水!“爹”“叙儿!”众将士惊诧,无不瞪大了双眼。他们是黄忠最忠诚的部下,自然知道黄忠有个儿子,但他的儿子早在N年以前,便已经不治身亡。而且,这些年黄忠每日去扫墓,陪伴儿子的事情,全体长沙军民,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可是……如今黄叙的突然出现,直接打乱了这帮人的思维方式。他们原本还想着杀之解闷,但没曾想,竟然是自己新领导的儿子!吁!黄忠急勒战马,他愣怔着双眼,上下仔细打量一番黄叙,与他记忆中的那个样子,简直一模一样。“叙儿,你怎么?”黄忠不知该如何询问。“爹!是沛王殿下用一种秘法,把孩儿的魂魄从九幽冥界中招回来的,史侯爷又派人以泥土替我塑身,我这才能有幸活过来。”黄叙拭去眼角的泪水,淡笑着跟黄忠解释道。“原来是这样!原来竟然是这样!”黄忠恍然大悟,他翻身下马,来到儿子面前,将他搀扶下来:“叙儿!沛王殿下是咱们全家的大恩人,咱们一定要好好报答!”说罢,竟拉着小黄旭的手,带着他一起江陵城下。哗啦!数千张硬弓全部瞄准黄忠!可黄忠依旧没有停下的意思,径直向刘曜的攻击范围走去。“殿下……”刘曜一摆手,示意弓弩手休要放箭。突然!黄忠在刘曜面前不远处停下了脚步,他噗通一声跪下,朝着刘曜本人方向,深深地磕了三个响头。“沛王殿下,老朽曾立下誓言,如若某一天,有人能将其我儿治愈,老朽愿磕三个响头,将这份恩情铭记于心,如有来生,必定重谢!”黄叙也跟着跪了下来,他们父子二人能够团聚,与刘曜有分不开的关系。紧跟着黄忠又继续磕了三个响头:“沛王殿下,老朽还曾立下过誓言,如果有人能令我儿复活,老朽愿将这条命全部奉献给他!”黄叙同样跟着,又磕了三个响头。上首刘曜面对如此感人的画面,强忍着泪水不从眸中流出,冷下声音,干脆利索地从口中蹦出一句话:“可愿归降否?”黄忠深吸口气,似是在思考,沉吟半晌,他又是叩首抱拳道:“沛王殿下,老将黄忠,愿意归顺!”..(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