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京虽然察觉到事有蹊跷,但童贯对其有恩,他又曾帮助过童贯,两人之间关系密切,倒不至于因此而拆台,但出于本身的趋利避害性,蔡京在没有搞清楚事情的始末之前,是绝对不会随意出言相助,顶多保持中立,静观事态发展而已。蔡京没有动静,高俅同样没有动静,毕竟都是千年级别的老妖,心里的小九九不是随随便便就会暴露出来,他们一个个老谋深算,都选择静待时机,保持观望状态,于此同时,定会派人追踪巡查,这其中到底有什么猫腻!于是乎,只剩下童贯一家在表演,自然是顺风顺水,各种忽悠皇帝的理论层出不穷,如滔滔黄河水崩溃,一发不可收拾,赵佶是个耳根子很软的家伙,犹犹豫豫,辗转反侧,似乎经过了苦思冥想,权衡利弊后,终于下定决心。“搜查令朕可以下!”赵佶肯定道,“但柴家毕竟是后周皇裔,尔等手下办事时,该有的尊重还是要有的,一旦擒拿住贼人,立刻撤出柴府,不得对柴家人言语羞辱,甚至采取一些过激的行为,懂否?”“下官明白!”李雄抱拳一礼,“多谢陛下,阳谷县百余性命定会对陛下感恩戴德!”这帮人上纲上线的本事何其厉害,竟然能道德绑架的让皇帝做出某些事情,最终还能以大义凛然的姿态,将皇帝捧上天空,既办了事情,又拍了马屁,简直一举两得!高,实在是高!搜查令当日便下,在途两日余,方才送达沧州。此时,沧州柴府门外。李姓将军在府外足足呆了三日有余,扎下帐篷,埋锅造饭,俨然过上了军旅一般的生活,似乎面对的柴府,便是他要进攻拿下的对下。幸亏柴府处于沧州一个环境优雅,依山傍水的风景宝地,这里人烟相对稀少,来往尽是些山民,客商,以及前往拜访柴府的鸿儒之士。可虽然人少,但不论是山民、客商,还是来往拜访的鸿儒之士,一见此间情景,立刻吓得退避三舍,待到到了平安之地,便会将其所见所闻,传扬出来,闹得此时的沧州沸沸扬扬,皆以为柴家犯了什么谋逆大事。有好事者壮着胆子,来到柴府外观看这一宏伟场景,回到城中,立刻将其编纂的更加玄乎,说什么阵势极大,包围柴府之人定是写军中健卒,甚至有人还从驻扎士兵口中得知,小旋风柴进是因为得罪了上面的人,这才引火上身,朝不保夕,如今只待一声令下,便要杀入柴府,灭了柴家!至于丹书铁券神马的!老百姓们没有见到,自然就忽略掉了,反正他们看热闹不嫌事儿大,每日皆有专门过来查看事情进展情况,然后回到酒肆,当作吹牛逼的资本,甚至还能讨碗免费的酒喝!于是乎!整个沧州,上到八十岁的老欧,下到刚会走的幼童,没有人不知道堂堂后周皇裔柴府,惹了朝廷的某位大员,摊上了灭门的惨祸,事情一传十,十传百,甚至外围的一些村镇,也有相应的故事流传,至于真实性如何,则另当别论。这一日,来自朝廷的飞马,嚣张过市,那人手持信袋,厉声喊道:“朝廷八百里急报”示意路人赶紧闪开,否则被撞死,可不要怨我!老百姓一听是朝廷八百里急报,立刻联想到了柴进柴大官人那里,有好事者立刻往柴府赶去,这绝对是爆炸性的新闻。柴府门外,李姓将军起身相迎,拱手抱拳:“末将李虎听令!”传令兵从信袋中摸出搜查令,交给李虎道:“陛下有令,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今柴府有窝藏罪犯嫌疑,自当履行搜查要务,钦此!”李虎铿锵回应:“陛下英明!”接过搜查令,传令兵附耳言语道:“陛下口谕,后周皇裔柴进毕竟身份特殊,在搜查时要注意把握分寸,不得随意辱骂、剥夺、敲诈、损毁!”李虎点点头:“末将明白!”转过身,李虎双目凝神,三日来的憋屈,似乎一扫而空,高举着手中搜查令,大声喊道:“柴大官人听着,陛下亲下搜查令,尔等不得阻扰搜查,开门迎接!”全体将士起立,静候柴府大门。半晌,柴府大门吱呀一声打开,从里面走出个翩翩公子爷,正是小旋风柴进,他手持一柄折扇,傲然于大军包围中走出,丝毫没有因为对方的强硬态势,而降低了他后周皇裔的姿态,给人一种问心无愧,顶天立地的感觉。面对迈步走来,神态自若的柴进,饶是经历过杀伐的李虎,也不由得暗暗称赞,皇族人素来不见血腥,骨子里自带一种怯弱,遇到这样大的阵仗,一般而言,都是直接吓傻,屁滚尿流,可柴进不一样,那模样分明毫无所惧,分明问心无愧。李虎突然有种愧疚的感觉,他似乎已经感觉到,三日来的坚守,或许换来的,只是一趟没有收获的搜查,反倒会惹上一身骚。“陛下的搜查令呢?”柴进傲然问道。“请柴大官人过目。”李虎恭敬地递上,像柴进这样的人,根本不是他这样的小角色能得罪的起,一旦查无所获,或许上面便会丢个替罪羊下来,那么他在责难逃,还不如提前示弱,赢得些好感。柴进瞥了眼李虎,接过搜查令,粗略浏览:“嗯!的确是陛下的搜查令,既然如此,那我柴进也没什么好说的,管家,开门,让他们搜!”吱呀柴府大门展开。李虎抱了抱拳道:“柴大官人,末将也是有军令在身,得罪之处,望乞海涵!”柴进唇角绽出一抹讥笑,没有言语。李虎颇显尴尬,转身望向将士:“弟兄们!搜查归搜查,不得随意擅闯,不得损坏屋中物件,如有需要开门检查,提前通禀上报,明白了吗?”将士们齐声回应:“明白!”李虎一招手:“搜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