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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娘一只手中擎着蜡烛,一只手递给林景一副由麻布制成的简易手套。按常理,仵作用的手套多用极细的银丝或铜丝编织而成,但积善宫一时间找不来这些东西,只好用宫女平日制作的简易手套取而代之。
林景戴上手套,掀开席子,看了看宫娥的脸色。他发现尸体面部苍白如纸,肌肉没有平复,略显诡异。林景一边检查,一边听萧娘介绍案情。
“她神情有些痛苦,会不会突发暴疾而亡?有人身有宿疾,平日小心提防倒也不妨事,设若运气不佳,骤然发作,例如心痛,旦发夕死,夕发旦死,死之前甚是痛苦。死者表情略狰狞,似乎生前非常遭受过痛苦。”林景道。
“好像阿婉之前并无这种病症,至少其他宫娥没有见到过。”
林景点点头,又重新将尸体检查一遍,没有发现任何伤口,也没有发现中毒的迹象。林景站起身,在殿内来回踱步。阿婉没有宿疾,也非中毒而亡,身上更没有伤口,脖子上也没有勒痕,更不像窒息而亡。他不是仵作,但对于一个人的死亡方式略有了解,无非那么几种,只要细心,总能从伤口处推断出部分案情。
但阿婉没有任何留给他任何线索,都说死人能说话,林景现在觉得可真未必。
萧娘见林景走来走去,似乎在冥思苦想,道:“这案子这样吧,总之不能找仵作,我们又缺乏经验。”
“我忽然想起一件事来!一个在长安发生的故事。”林景两眼放光,仿佛沙漠中见到绿洲一般。
萧娘说道:解剖吧。
尸体对于这些年轻仵作而言,简直闻所未闻,谁也不敢动手,连县令都没有妄动。最后还是这位老仵作重新上阵,用匕首解剖了下人的尸体,结果在喉管中发现一封信。信上是员外郎的小妾与管家偷情时写的甜言蜜语,很快真相大白,原来管家和小妾偷情之事无意间被下人得知,是以二人联手打死这位下人,下人在临死前,吞食了信笺,所幸没有咽入肚里。”
“郎君要解剖尸体?”
“正是!”林景来到阿婉的尸体前,蹲下身仔细检查其胸部,道:“去拿把匕首来!切开阿婉的胸膛验证一下。”
“不行!死者为大,这样会冒犯死者。有没有其他办法?”
“没有,若阿婉在天有灵也不会怪罪我们,毕竟还她清白比尊敬尸体有意义得多。”
萧娘沉思一会儿,转身走出偏殿,不大工夫又走回来,手里握着一把波斯短弯刀,看上去锋利无比,刀柄在烛光下闪着幽光,透着一股凛冽寒气。
来到林景面前,把刀交给林景,林景拿在手里看了看,点点头,道:“好刀!”他蹲下身,确定下刀的范围后,小心翼翼地用刀刃割开阿婉的胸脯。
萧娘赶紧闭上眼睛,要说她比其他女人胆子大得多,翻动尸体,验尸,这些事情她根本不害怕,但要是解剖尸体,她是万万不敢的。静谧的偏殿内,隐约传来刀刃划破肉体的声音,萧娘虚眯着眼,偷看解剖进程。
林景也是第一次解剖尸体,以前在长安时,交际甚广,经常从朋友那里听来奇闻怪谈,不少与尸体有关,想不到今日他竟要亲自解剖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