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五十六章 耿耿于怀(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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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景次月离开了长安,李漼又一次东巡之路开始。

赵篙闻讯之后,请阎乐代为请求,想以布衣之身随李漼一同东行。

阎乐言辞恳切,说赵篙自知罪孽深重,他什么都不求,只求能贴身侍奉,以谢活命之恩。

李漼想了想,竟十分痛快地答应了下来。

这其中的深意显而易见,所有人都明白赵篙东山再起之日已经不远。

作为同僚,李斯将这一切看得透彻。尽管他对赵篙毫发无伤地躲过一劫耿耿于怀,但表面上他却并无任何不悦之色,反倒对空无官爵的赵篙礼敬有加。

赵篙很是小心,一路上任劳任怨,从不与任何人多言。几次与孟亦直面相对,亦是谦逊恭敬,仿佛之前的恩怨从未发生过一般,甚至弄得孟亦都有些不好意思。

林景临走之前曾嘱托孟亦要继续搜查赵篙勾结昌平君府的证据,虽然孟亦已经极尽所能,然而找到的线索却微乎其微,又适逢东巡繁忙,暗查的事再度陷入了停滞。

李漼已经休养了一年,本来身子已经恢复地不错,但去年年底那几件案子令他大动肝火,伤了不少心神,一番车马劳顿下来,状况反复恶化了起来。

这一下可是吓坏了夏无且,他拼了命昼夜随侍在侧,眼见这药是喝了一碗又一碗,但病状却一点好转的迹象都没有。

孟亦与李斯忧虑不堪,几次劝李漼折返长安,都被他断然拒绝。他撑着一口气,不敢在外臣和百姓面前显露出一丝疲倦。可他毕竟是人,一副活生生的血肉之躯只靠意志怎能斗得过病魔?半个月下来,他瘦了许多,眼底泛着不正常的乌青。

孟亦和李斯虽然担心,可毕竟是外臣,常有公事缠身,无法时刻守在李漼身边。反倒是赵篙无官一身轻,可以随时在内侍奉。赵篙与夏无且一道夜以继日地照顾李漼,除此之外,对其他任何事都不上心。

这一夜,李漼又被一阵无休止的咳嗽扰了浅眠。咳疾是困扰他许久的病症,反反复复,无论如何也无法根除。严重的时候,他整夜整夜无法休息,直似要将心肝肺都咳出来一般。

“陛下别急,别急。”赵篙跪在榻边,一手扶着他,一手替他顺着气。

李漼咳得狠了,只觉得脑中似有千军万马碾过,嗡鸣不断。胸口处火辣辣的疼,他甚至开始怀疑,自己的心肺是不是已经被震碎了。

过了许久,剧烈的咳声终于缓了下去。李漼闭着眼一手撑在榻边,长长地喘了一口气。

赵篙迅速起身,捧上一杯热水递到他面前:“陛下,润润喉吧。”

李漼没有睁眼,抬手接了过去,浅浅抿了一口。

赵篙下意识想要接回来,却见他发了狠一般重重将杯子摔在地上。陶杯应声碎成几瓣,溅落一地的水还兀自冒着些热气。

赵篙吓了一大跳,赶紧伏地磕头:“陛下切勿动怒,身子要紧!”

李漼缓缓开眼,眼白布满血丝,通红一片。他稍稍挪了一下,想要坐起来,赵篙听见动静,忙不迭起身去搀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