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姨指着靠床的一个上铺床说：“就是那张床了。前两天警察来拿走了一些东西，剩下的你看看。别拿错成别个娃儿的就行。”

魍魉行想着卓木拉日说的话：得要贴身衣物，要留下过汗水，或者长期接触过，才能在这么长时间后仍然留有原主人的味道——虽然显得变态了点，但其实袜子或者内裤是最好用的，床单被褥也不错。本着宁可多拿绝不漏下的原则，魍魉行爬上床，直接扒下了整个床上三件套，把床上的两件衣服和枕头下面发现的一只臭袜子（……）也一起裹在里面。

回头发现阿姨面色古怪地看着他时，魍魉行有些不好意思地挠头：“余爷爷只说给他带点他孙儿的东西，我也不知道带点什么好……”

阿姨接受了这个解释。

魍魉行顺利地溜出校园了，前后没用到二十分钟。门口再遇到那保安时，保安还跟他道别，叮嘱他回去的路上注意安全。

魍魉行抱着一团布上了车。三人先是联系了卓木拉日，按他的要求去超市多买点火腿肠、肉罐头一类的吃食，然后去他指定的地点——一座大桥下集合。渝市的地形很复杂，没有本地人带路，三人开错了好几次路，等到地方时天色已近黄昏，桥上亮起了路灯，但桥下有些昏暗。林灏找地方停了车，三人带着几大袋吃食的下到桥下，远远地看到桥下土坡上蹲着密密麻麻的流浪猫狗，竟然摒弃了种族隔阂，纪律整肃地围坐一团，那场景显出一种怪异而滑稽的恐怖感，仿佛蹲坐着的不是一只只消瘦狼狈的小动物，而是一支训练有素的精怪大军。三人脚步都慢慢停下，有些不敢过去。

这时，这群猫狗的中心站起来一个高大壮实的身影，冲他们招手示意，又低头做了个手势，小动物们很快往两边让出一条通道。

林灏深呼吸一口，缓缓吐出，勉强压下过快的心率。他不怀疑，如果卓木拉日有心，他完全可以指挥这支猫狗军队瞬间扑杀两三个成年人——幸好，他们是一边的。

林灏带着两人走向卓木拉日，对他说：“你这样会不会太明显了？估计得有不少人看到这里的异样吧？”

“能找到这么个地方已经不容易了……”卓木拉日有些苦恼地往下拉了下鸭舌帽，“但是要让这群猫狗聚在一起还不打架真的不容易啊，只能强硬一点让它们听话了。我让茅山道士躲到附近其他地方去了，现在要让她过来吗？”

“先不用，魍魉、秋叶，你们俩先在这附近找地方安顿吧，注意避着点人，别被拍到脸。这里我和雪山来就够了。”

魍魉行和秋叶黄点头答应，把手里的口袋放在地上，就走了。

接下来，林灏和卓木拉日俩一起把罐头和火腿肠拆了一大半，给在场的猫猫狗狗们办了场露天宴席。在它们吃得差不多后，卓木拉日指挥它们几只一队地依次上前来闻余一波的衣物被套，挨个问它们在最近是否有闻到过这个味道的。这一番问下来，天也黑得差不多了，黑黢黢的桥下只看见一双双亮着的猫瞳，很是渗人。

好在这番折腾还是有些成效的，确实有几只狗有闻到这个味道，在离这里有些距离的位置，卓木拉日便叫它们带着去找。

“那其他这些猫狗怎么办？”林灏问。

卓木拉日有些犹豫：“我这次去要是找不到人，之后还是得要它们帮忙搜索，不能直接遣散，但是这么多猫狗一起行动也确实太显眼了……”沉吟片刻，卓木拉日遣散了一些腿脚受过伤的流浪狗和大部分流浪猫群——因为对比之下他发现还是狗更好沟通些，所以只留下了几只脾气相对好说话一点的猫，用于补充狗子们的“空中作战”能力。然后命令剩下的这三十多只猫狗原地待命，自己先去看看那地点是什么情况，有需要时再回来叫它们。

然后卓木拉日和林灏就跟着那几只狗出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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