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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预言(小修)
磨砂玻璃围成的会议室里,面对面正襟危坐着四个中年男人,而长桌一端,瞿靖安刚做完汇报,暗自松了口气,感觉嗓子发干。
不怪他怯场,除了坐在离他较近的单独的位置上的会议秘书,下面主桌上坐着的这四个人里,一个比一个头衔高,从顶头上司、行动处处长徐历到异管局局长曹昱,再到国安部大领导,串起了一条汇报链,另外还有个不知身份但看着也很位高权重的人。
只有他一个“小兵”!
在瞿靖安汇报完鞠躬致敬后,会议室里陷入了沉默。瞿靖安站在原地,难得一副低眉顺目的乖巧模样,努力使自己一米九的身躯融入会议室的背景板中,只用余光打量着在座大佬们不动声色的沉思。
这是一场临时安排的会议,关于织梦者的最新调查情况——瞿靖安接到通知时并没想到会有大领导到场。
刚过去的这几天,并没有江与城以为的风平浪静。国安部紧急进行了一次内部调查,而起因,其实也和江与城有关。
在江与城之前,编号27的织梦者还只是一个凶残恶劣、喜欢玩弄人心的罪犯,因为被入侵梦境的人非死即疯,都难以进行有效沟通,调查员们也无从判断ta的行事动机。但现在出了江与城这么个完全恢复了正常生活的“例外”,经过沟通,瞿靖安不认为是江与城有什么特异之处是她免疫于27号的梦境干扰,他怀疑,其实27号完全可以用一种更温和的方式入侵梦境,让被“入梦”的人无所察觉,并用这一手段悄无声息地窥探别人的记忆信息。
这个信息汇报上去后,立刻引起了上层的关注。毕竟是保密部门,部门上下对于保密都很慎重。上级很快拍板,马上做一次内部排查——27号也许不好找,但是内部排查下是否有人被入侵梦境,还是能做到的。于是一个内部调查小组火速成立,瞿靖安也在其中。
按理说这种内部排查,轮不到瞿靖安这个行动处的一线人员参与,但正因为他是一线人员,直接接触过27号受害者的人,而另外也接触过受害者的二队和三队队长还困在南方回不来,于是他就被拉入内部调查小组。这几天一直在忙这件事。
排查的形式主要是问卷自评加上谈话,关注是否有做过奇怪的梦境,比如在梦里见过不认识的人、不断回忆日常工作内容或者某些关键事件、做了多层梦境、穿过了奇怪的门等等。一般人在醒来后,如果不第一时间加深记忆,是会很快忘记梦境内容的,调查小组发现并确认了3个疑似不久前遭遇过织梦者的人,就意味着可能还有更多的人也遇到过织梦者。由此,部门的很多信息可能已经泄露了。
瞿靖安并不觉得意外。早在江与城说在梦里见过他时,他就猜测27号对异管局有些了解,至少是认识他的。
据这3个疑似遭遇者说,他们都是前不久在独自出差时做的梦。调查员们于是推测,织梦者使用能力大概是有距离限制的,这也和北区那个倒塌的仓库里挖出来的几张移动床相互印证——织梦者当时可能就睡在江与城旁边,近距离操纵她的梦境。
调查还有些别的发现,但那些就不是眼前这些大佬们真正关注的重点了。瞿靖安也在思考,这场会议安排得这么紧急,是不是因为那些疑似遭遇者的身份特殊?他们都是国安局中负责政要们安保工作的人员,其中两个是直接负责政要们日常办公和生活的谈秋宫的安保工作,如果27号以及他背后的人——如果有的话——目标是谈秋宫,那问题就更严重了。
瞿靖安暗自思考着。
良久,大领导终于发话:“好,我知道了。今天的会议先到这里吧,辛苦各位了。”
几人忙道不辛苦。瞿靖安知道他负责的部分也差不多告一段落了。
会议秘书把速记的会议纪要递给大领导,他大略看了一下,在最下方签署了自己的名字,就起身离开了会议室。曹昱紧随其后签完,也不看走过来的瞿靖安,径直走出会议室的门。
倒是那个身份不明的人冲瞿靖安笑了笑,说:“小伙子这回干得不错。你要是不适应行动处的工作,可以到情报处来。”说完还朝会议室门口瞥了一眼,意有所指。瞿靖安恍然,猜测对方应该是情报处的人,职位估计不低,所以他也不奇怪对方会清楚行动处里的“弯弯绕”了。那人临走前给瞿靖安塞了张名片,上面没有姓名,只有串5位数字——这是部门内线电话。
最后签字的是徐历和瞿靖安,会议秘书收拾好了文件,向两人道了别。在秘书走后,徐历拍了拍高他一个半头的瞿靖安,冲他肯定地点头。“这次干的不错,” 他笑着重复了这句话,仿佛没听到刚刚那人有些冒犯的“玩笑”,说,“明天你就正常休假,回家和家人聚聚,之后27号相关的案子之后就都由你负责了。”瞿靖安不敢把这话当做是句称赞,但也只能点头接受。
等其他人都离开,瞿靖安才敢彻底松气,舒展下筋骨。会议室的挂钟指针已经跨过了9点半,瞿靖安走出会议室,找助理领了自己的手机——电子产品是不能带进会议室的——才发现已经有了好几通未接来电了。
包括一个熟悉又陌生的号码。
“稀客啊……小年居然主动给我打电话?”瞿靖安指尖动了动,还是合上手机,准备先离开办公楼再说。不料这时,手机却锲而不舍地再次震动起来。
瞿靖安调整心情,无奈地接起电话,走到一个僻静处。“小年?”
“别叫我小年!”电话那头的舒鹤年条件反射地答道,“你刚刚怎么一直电话打不通?飞机上?你回国了吗?现在在哪儿呢?”
“回来了,刚刚是在饭局上没听到铃声。”瞿靖安赶忙打断对方连珠炮一样的开问,“什么事这么着急啊?”
“呿,回国了也不回家,和谁吃饭呢?”虽然这么说,但舒鹤年没怀疑瞿靖安的话——瞿靖安的正直形象深入他心。“说回正题,你是把我隔壁的屋子借给朋友住了?”
瞿靖安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云山公馆那套,在心里叹了口气,“嗯”了一声。他两年多以前就本科毕业回国了,但因为工作内容对家里人也是保密的,他干脆就宣称还留在国外读研,平时都住在他以别人名义租下的另一套房子里。云山公馆的房子久了没住,以至于给江与城找个住处的时候,他都忘了还有个弟弟在隔壁。
“我今天在你楼下的电梯间见到了一个小妹妹,是你朋友的妹妹?”
瞿靖安犹豫了下,没肯定也没否定,只说:“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吗?她只是借住一段时间。”
“你这朋友是不是叫叶洲?或者姓白、姓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