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舒鹤年冷笑一声，“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狮子倒地了，什么扁毛畜生都敢过来叼两口。”
“小年。”瞿靖安安抚地唤了他一声，又忍不住轻轻咳嗽起来，牵动到了腹部的伤口。
站在一旁的舒鹤年连忙给他递杯子。“你还是好好躺着少动弹吧！来抿一口，润润嗓子，别多喝！”
这场景下，江与城也能囫囵猜个大概，总归不过是权力纷争，家族内的、家族间的、乃至于派系间的，个中细节，不是她这个层次的人可以接触的。她本应该装傻充愣置身事外，但这件事偏偏掺杂着异能力的变数，其结局很有可能会对异能力者造成长远的影响。纷纷扰扰的思绪塞满大脑，江与城有些烦躁，她擅长慢条斯理地做长期计划，最讨厌临场做重大决定，因为线头太多捋不清时，她往往会选择……最莽的方式。
“所以，现在需要我做些什么？”她视线扫过床上和床边的两人，最终落在了立在一旁的瞿敏安脸上，她觉得这位姐姐会顺着她的谎话把她带进来，应该不只是为了让她来探探病。
“不用了……”
瞿靖安婉拒的话说到一半，就被瞿敏安打断了：“我想再确认下，昨天你录口供时，有隐瞒或者撒谎吗？”
她说话的语气很恳切，听着不像是一句质问。江与城眨眨眼，没有立刻回应。
她这边的故事线其实很清晰，发现叶洲来京城了，于是去找他，听他说起白剑川有个阴谋计划，涉及到一个叫青萝的姑娘，从异人论坛的系统里查到了青萝的信息，又一路追踪到她的位置，over。
但因为涉及到一些不可明说的秘密，这种清晰简明的故事线反而成为了一个问题，就像你很难在修剪整齐的草坪中藏一颗网球，相比之下杂草丛里藏东西就容易得多。
昨天去异管局的路上没给江与城和叶洲私下沟通的机会，于是在面对单独询问时，江与城只能寄希望于两人的默契，生硬地进行剪辑拼接，把所有说不清来源的消息都推到了白剑川一行人身上，瞒下论坛和罗梦露的部分。好在昨天的询问集中在事发现场的情况，没有细究前因。
事后再沟通，叶洲果然跟她想到了一块儿去，甚至故事还要编得更顺滑一点。不过就江与城个人而言，论坛并不是什么不可言说的信息，毕竟网络纳入监管范围是迟早的事情。
江与城还在回忆，但这迟疑，落在瞿敏安眼里已经等同于默认了。
瞿敏安：“你说指使唐青萝的人来自郑家，这个信息是怎么确定的，这是怎么来的？只是叶洲说？我不是质疑你或者什么，但是没有足够确切的证据，很难去查一位阁老的家里人。”
“铿”一声。屋里几人都看向了声音的来源处。
舒鹤年迎着三人的视线，搁杯子的手顿在半空，然后若无其事地再把杯子拿起来，抿了一口。瞿靖安忍不住捂脸。
江与城不明所以，接着瞿敏安的问题说下去：“他在昨天早上和他舅舅一行人去了中区一处很大的四合院，离玺宫不远，据说是郑家的老宅，我可以给你地址。这个可以用吗？”
昨天他们关注的重点一直是唐青萝，还真没想过去验证这条信息的准确性。
“我好像知道你说的是哪里……”舒鹤年四周扫视一圈，没找到纸笔，把手机递给江与城，让她把地址输进去。在看到“地安门大街”几个字时，就了然了。
“是他们没错了，我去过那处，郑家老大在那里。”郑家老大指的是目前郑家本家第二代里的老大，阁老郑留的长子，要论辈分的话，虽然年龄差了一轮，舒鹤年其实和郑大同辈，也因为年龄差距，两边交流并不多。
瞿敏安长叹一口气，一直挺拔的肩背都有些垮了下来。
“这真是……最坏的情况了。”
“我爸妈、爷爷、二叔父和婶婶都被替换了，他们拒绝因为一个莫名其妙的异能力被限制人身自由，就让我们这些小辈的说辞很难取信于人，如果不是昨天唐青萝的供词承认了她动的手脚，那我们家现在做主的就不知道是谁了。而且我母亲……还开了枪，如果不能证明她是被人控制的……”她说着，看向瞿靖安的眼神饱含歉意。
“现在问题的焦点就在唐青萝身上，我们全部的希望都在于证明她的能力，保住她的性命，以及让她解决掉她造成的困局。”
江与城消化着这消息，思索着问道：“要证明她的能力不是很容易的事情？既然她都供认不讳了，就代表她同意合作，那让她用一用不就清楚了？”
瞿敏安：“有人不同意试。”
“我这么说吧。要不是昨天小姑上门堵着人哭，要来了临时加派的人手，唐青萝未必能活到今天。我们希望她活着把问题给解决了，郑家希望她死。”
“而有的人希望她活着但从此不再用能力，这样既能搞掉郑家，又能废掉我家，一石二鸟。”
舒鹤年评价道：“这是一场大乱斗。”
“哦……我昨天是不是不该叫人来，让事情闹大了？”江与城后知后觉地想到，要是听瞿靖安的安排，先把蒲明菁找来解决了他的伤，再悄悄把青萝的问题解决了，由瞿家的长辈出面，也许就没有目前的困局了。
瞿敏安：“不怪你，怪我……是我当时不信你，才寄希望于让更多的人知道情况，相互牵制。我是聪明反被聪明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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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力纷争这种问题真的无能啊……太难写了。都是y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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