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件粉色百蝶裙,一对嫣红似血的红玛瑙镯子。玛瑙本身不算太过名贵,但是这对镯子色泽非常好,红得耀眼,论价值不下于上等玉石,十分讨人喜欢。
华灼正在把玩那对镯子时,刘嬷嬷回来了,一见之下,大惊失色。
“小姐,这百蝶裙,还有镯子,哪里来的?”
“老祖宗命人送来的,说是见面礼,让我明儿穿戴上呢。”华灼把镯子和百蝶裙都交给七巧收起,然后才略带诧异地问道:“嬷嬷,有什么不对吗?”
刘嬷嬷叹了一口气,沉眉不展,思索了片刻,才道:“也不知老祖宗是个什么意思,当年你珧姑姑的棺椁被送回荣安堂时,身上穿戴的,就是这件百蝶裙和血玛瑙镯子。”
华灼脸色一变。
刘嬷嬷却从七巧手里接过那件百蝶裙,展开来仔细瞧了,又冷哼一声,道:“果真是一模一样,只是这件略小些罢了,难为荣昌堂的人竟然还记得,这原是你珧姑姑最爱的款式和绣纹。这对血玛瑙镯子亦是少见的,红玛瑙多的是,但红得这般好看的,不是特意去寻,绝寻不出这样一对来。”
说着,又仔细打量了华灼的面庞,又道:“你的气质与你珧姑姑虽差得远,但是五官轮廓却是有些相像的,若是穿上这件百蝶裙,戴上血玛瑙镯子,那就更像了。小姐,为防万一,你明儿还是不要穿戴的好,免得出什么变故。”
华灼沉着脸色,道:“老祖宗特意嘱咐了,只怕不|穿戴是不成的。”
刘嬷嬷的脸色越发地难看,道:“小姐,就怕穿戴以后,要落入荣昌堂的陷阱,稳妥起见,把这件百蝶裙绞了镯子也砸了,老祖宗要是追究,你只管往我身上推,只说我收拾的时候不慎失了手。”
华灼连忙摇头道:“不成,怎么能连累嬷嬷。只说是我得了老祖宗的见面礼,欢喜把玩,不慎把茶汤溅在裙上,心急之下,又碰掉了镯子。”
“小姐,你就听嬷嬷的……”
正在争执间,却听到外面传来素绢的声音:“八小姐,有位叫碧玺的姑娘,说是奉命送礼物来。”
碧玺?
华灼和刘嬷嬷对视一眼,暂时放下争执。
“七巧,你去瞧瞧。”
七巧连忙就转出内室,隔了一会儿,她将碧玺引了进来。
“给华小姐请安。”碧玺笑盈盈的,“我家夫人说,前几日惠少奶奶做的那些衣裳都不够时新,她特地让我送来一套眼下京里最流行的霓裳彩裙,嘱咐小姐明儿拜寿时一定要换上,不单喜庆,还能博个头彩。”
说着,双手托上一只锦盒,华灼微一点头,八秀就接了过来,打开锦盒,当即便“哇”了一声,欢喜道:“小姐,这件衣裳好生出色,你看这针线……”
七巧立时瞪了她一眼,八秀吐吐舌头,不吭声了,只是拿手在霓裳彩裙上摸来摸去,十分喜欢的样子。
“姐姐,坐着说话,七巧,上茶。”
华灼吩咐了一声,碧玺也不矫情,谢过之后,就在刘嬷嬷的下首坐下了,不等华灼再开口,她便道:“二少爷今儿来探望夫人,这件霓裳彩裙原是小姐托二少爷带给你的,夫人说,既然二少爷受人所托,便应亲手把这件霓裳彩裙送过来,于是二少爷便让夫人赶了过来。”
说到这裏,似乎是想起庄铮当时无可奈何的神色,碧玺不由得笑出了声。
“只是二少爷不方便进后宅,因此便找了荣昌堂的九少爷出面,这才让二门上的人放我进来。”
九少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