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二小姐?
华灼一愕,真的假的?难道自己刚才猜错了?她心中犹疑不定,正要再问个清楚,却忽见梧桐一路小跑着过来,喘着气道:“八小姐你果然还在这裏,我家小姐就说只怕一个络子还请不动你,让我跟过来瞧瞧,快跟我来……”
说着,拉起华灼的手就跑。
真的是林凤,华灼心裏犯起了迷糊,舞阳县主可以收买卢国公府的丫环,但是绝收买不了梧桐,于是跟着梧桐跑了起来,口中却问道:“出什么事了,八秀的络子怎么会在顾二小姐手上?凤表姐又是怎么回事?”
梧桐边跑边道:“你这丫头,真不是让人省心的,她竟跑去打了舞阳县主一巴掌,正好让我家小姐撞上……算了,到了地方你就知道了……”
华灼脸上直接变了颜色,八秀这胆儿也太肥了吧,自己都没敢回敬舞阳县主,她竟然……想到事情的严重性,她脚下跑得更快。
梧桐带着她在卢国公府的后花园里七转八拐,最后来到一栋极为偏僻的屋子,这地方原也不做什么用的,已经废弃了,但却还有人定时来打扫,虽然屋里陈设都日了,倒还显得干净,最要紧的是,平日并没有什么人来。
此时,屋里挤满了人,不但林凤在,顾二小姐和那个叫墨言的丫环也在,还有顶着五根手指印、面色阴沉无比的舞阳县主,并她身边的两个丫环,最后就是八秀了,虽是跪在地上,但圆圆的脸蛋上满是倔强的神色。
“八秀,你起来。”
华灼进了屋,第一句话便是让八秀起来。
八秀一怔,这丫头最大的优点就是听话,忠心,甚至到了死心眼的地步,也没想太多,小姐让她起来,她就起来,当下就从地上起来,几步走到华灼身边,面上透着委屈和倔强,口中却弱弱道:“小姐,我闯祸了。”
华灼冲她微微一笑,把她拉到身后,向林凤和顾二小姐微微颔首致意,然后看向舞阳县主,道:“八秀做的事,就是我做的事,县主,你想要如何,只管衝着我来。”
舞阳县主一巴掌拍在案上,冷冷道:“侮辱殴打宗室贵女,你担得起吗?林凤,顾二姐姐,别说我舞阳不给你们面子,你们说要等华灼来,我等子,现在我只看你们要怎么给我一个交代,今天我舞阳就把话放在这儿,要么打死这个贱丫头,要么就让华灼给我三拜九叩端茶认错。”
林凤面上闪过一抹无奈之色,与顾二小姐对视一眼,正要开口,八秀却急道:“我一人做事一人当,跟小姐没有干系,你贵为县主,却是好不要脸,是你鬼鬼祟祟,要找人把小姐引到池塘边,推她下水,我气不过才打你……”
华灼眉尖一挑,却听舞阳县主冷笑一声,道:“我堂堂县主,打脸也是当面打的,岂会做这等小人行径,你这贱丫头,想要为自己脱罪,也不寻个好此的借口,荒谬!”
“我就是听到你跟戏台子上那个小戏倌说的……不信,不信把那个小戏倌找来对质……”八秀急了,大声嚷嚷道。
顾二小姐眼神一凝,开口道:“那个戏倌叫什么名字?”
八秀连忙道:“我听舞阳县主叫她……郑旦。”
顾二小姐皱起了眉角,道:“府中并无叫这个名字的戏倌。”
“怎么可能?”八秀一愣,转而大急,“我亲耳听到的……真的,你们相信我……小姐,我没说谎,我真的听到的……”
华灼抿住唇角,她知道,八秀上当了。看来眼前这一出,根本就是舞阳县主刻意安排的,当时她跟庄大夫人在小茶房里说话,八秀就在屋外,戏台子正好离小茶房不远,只要有心,说话声传到八秀耳中并不难。
不过这裏有些不对,舞阳县主就算是要害她,也不会拿自己的脸面来作饵,恐怕她是另有谋算,却没料到八秀是个忠心耿耿的死心眼,而且做事还冲动,竟然敢冒大不韪,出手打她这个县主。只是不知道怎么的,事情一发生,还没来得闹开来,舞阳县主就让林凤和顾二小姐给截住了,八秀也被带了过来,而那个小戏倌却不知情,还照着舞阳县主的吩咐,想把她引到……唔,应该是引到水塘边,没记错的话,小戏倌给她指方向的时候,那里正有个荷花池。
“二小姐,府上没有名儿唤做郑旦的小戏倌,但一定有个爱翘兰花指,并且小指特别短、还涂着淡紫色丹蔻的小戏倌。”
华灼思索了片刻,缓缓开口,然后便见到舞阳县主脸色微微一变。
顾二小姐没吭声,只是向墨言一使眼色,丫环会意,转身就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