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

牛眼螺？

赵大海拎水的时候，发现小码头的水泥壁上爬着十来只螺，个头都不小，伸了下手，够不着，拿抄网划拉一下，全掉里面，收回来拿出来一眼，没错，确实是牛眼螺，这是一种长得有一点像像牛的眼睛的螺，海边礁石经常能够看的。

怎么回事？

为什么会有这么多的牛眼螺？

赵大海有点奇怪。牛眼螺确实不是什么稀罕的东西，价格不贵，收购价格十块左右，但它一般只在礁石缝里，偶尔能看到一只但想要掏出来不容易。现在一下出现十几只，实在奇怪。

难道说和这几天一直下雨有关系？

下雨会让海水里的含氧量受到巨大的影响，另外，海水的盐度发生巨大的变化，特别是码头在岸边，受到的影响更大。

牛眼螺极有可能是这原因从石缝里爬出来聚一起。

赵大海手电筒照了一下码头别的地方，不少地方都爬着牛眼螺，少的五六只多的得有二十来只，本来计划清洗完渔船回家睡觉，此时二话不说，开着渔船绕码头转了一圈，半个小时不到，捡了十几斤，放活舱里养。

赵大海停好渔船，换解放鞋，拿了几只网袋和抄网，上了码头沿着沙滩往礁石区快步走去。

码头有这么多的牛眼螺，礁石区一定更多。平时想要抓这样的螺不容易，难得有这样的机会，绝对不能放过。

赵大海小心翼翼，礁石常年海水浸泡，非常湿滑，这几天接连下雨现在又是晚上，得打起十二分精神，刚爬上礁石走了几步，马上看到三只牛眼螺吸在石头上，边上是一条宽不到五厘米的石缝，手电筒往里照了一下，二十来厘米深的地方有两只还没有爬出来，伸了一下手，够不着，只能放弃，爬出来的三只捡了继续往前走。

赵大海越捡越多，赵捡越惊讶，平时浪打不到的礁石干巴巴，没见过有活的东西，可是大雨过后，只要有石缝的，少则两三只多则十只八只，全是个头相当可以的牛眼螺，走了一遍，一只网袋装了七八分满，得有七八十斤。

赵大海换了一只网袋继续，平时没水的地方找了一遍，接下来是平时浪头能够找到的地方特别是水线的地方，牛眼螺的数量更多个头更大，捡完一遍足足两大网袋。

赵大海等了大半个小时，又捡了一遍，只有十来斤，知道礁石这会爬出来的牛眼螺都爬得差不多，没爬出来的不太可能爬出来。

赵大海费老大的力气，又拎又抱又拖，好不容易才把三个大网袋牛眼螺弄回到码头，加一起超过两百斤，没有扁担，没法带回去，搬上渔船，泡在活舱里，马上回家。

钟翠花听到声音，堂屋里走出来，看到赵大海一身脏，马上问是怎么一回事，知道是捡牛眼螺才放下心。

赵大海骑着摩托车回码头，牛眼螺全拉回来，放墙角阴凉的地方，拿了东西遮挡住露水，螺明天一早拿去卖，用不着泡海水里养，只要保证有点水湿的特别是不要淋了淡水，养几天甚至十天半个月都没有问题，用不着费功夫。

六点。

赵大海起床，走出院子，拿了两只大桶，开始忙活，鱼池里的鱼捞出来，一只桶里装的是五两以下的，超过五两的装另外一只桶里，摩托车推出院子支在门口，装鱼的两只大桶架在架子上，垂在后座的两侧，接下来是牛眼螺，三只网袋换成两只一样大的，直接堆着绑在后座上。

赵大海去赵石家，放下挂着一袋子青菜和挑出来的三斤牛眼螺，聊了两句赶紧去镇子上卖鱼。

“大海真的勤快！”

“下雨天别人家都在家里睡觉。他出海钓鱼。赚钱了。”

黄金桃站在门口一直看着赵大海的摩托车走远才转身回院子。

“关键是有脑子。”

赵石抽了口不离身的水烟，刚才瞄了眼桶里的鱼，不下百斤，网袋里的牛眼螺两百斤打不住，加一起至少得卖四五千块。

浪头村和周围别的村子出海捕鱼的人少了？钓鱼的人少了？几天时间赚这么多钱，可不是勤快就行。

赵石一辈子捕鱼，清楚两三天时间在附近海域钓这么多鱼非常难。

“连续下雨螺都爬出来，村子里的人哪个不知道，可是，愣是没有人去捡，便宜了大海。”

黄金桃拿了个竹篮子，牛眼螺倒出来，个头都大，不值多少钱，贵在心意，同时正是因为不太值钱，海边都能捡到自己才收下，值钱的鱼虾蟹都是得拿去卖钱，一会洗干净，放点水煮熟，肉多，挑出来弄点酱油沾一下，非常好吃，青菜再炒一下，足够两个人吃了。

“大海这孩子勤快。”

……

“能赚钱了。”

……

“日子过得越来越好。”

……

“过两三年存够钱，娶个媳妇，生几个娃，这日子不就是越过越兴旺了？”

……

赵石抽着水烟，听着黄金桃嘀咕，点了点头，就是这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