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达央冷笑一声,先是挥了挥手,示意那群跃跃欲试的武警千万别冲动。这些武警先是望向李怀昌,似是在征询意见,当瞧见李怀昌平静的点了点头,顿时各归其位,站回原地,不过神色戒备,相信只要李怀昌一声令下,就会第一时间包围住眼前的吴达央。
反观这位正被武警围在圈中的吴氏大当家,却展露出一股潇洒豪迈的气概,在这种情况下,仅仅是从包里掏出一根烟,然后旁人无人的打开火机点燃。
这份定力让叶钧极为佩服,若非铁了心要弄死这位吴氏大当家,兴许就衝着对方这份定力,叶钧不仅不会刁难吴家,甚至还愿意与这位几年前就在东北名噪一时的强人称兄道弟。
吴达央先是吐出一口浓烟,这才平静道:“杀人不过头点地,就算死,也得死个明白吧?”
李怀昌一阵语塞,本能的望向叶钧,不过猛然察觉到这种举动太过荒唐,可发觉吴达央已经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立即意识到为时已晚。
“果然是你。”
吴达央微眯着眼,死死盯着叶钧,冷声道:“或许我这辈子得罪过很多人,但这些人,自问都还在掌握之中。倒是你,我完全是一头雾水,就凭你能说动李局长跟胡老板对付我,还能让一大群有家世、有背景的公子哥到我场子闹事,凭着这股份量,说实话,我出道至今,就算越活越回去,但对你这种人,也会有多远,躲多远。”
吴达央这话的言下之意,无非是想让叶钧给出一个满意的答覆。
只不过,叶钧心知肚明,但神色如常,仅仅是把玩着那葱白的修长手指,同时嘴角微微翘起,玩味道:“如果我说这是上辈子你欠我的,你信不信?”
“笑话!”
吴达央撇撇嘴,尽管叶钧这话半真半假,但这位城建局的一把手可不会相信这种天方夜谭的“谬论”,当下也不客气,冷声道:“摆在眼前有两条路,要么,放了吴家,我们答应立刻撤出江陵市。另一条,就是大家拼个鱼死网破。”
“吴局长,您不会天真认为还有选择的余地吧?”
叶钧表面上带着一股厚重的不屑,但心底却暗升警惕,这吴达央在江陵扎根多年,不可能一点底子都没有。当然,叶钧自问并非冲动鲁莽的性子,但吴达央出现在此,明显打乱了先前的布局。再者,就衝着吴达央展露出来的这股定力,叶钧并不相信这几年前还在东北名噪一时的大人物,就没藏着后手。
“小子,我承认你确实够阴!够狠!能够以一个莫须有的罪名,就打算将我们吴家一网打尽。只不过,你终究还是嫩了点,也不想想,我扎根江陵这么多年,这底子,是你想掀,就能随意掀的?”
说着,吴达央再次拍了拍手,当掌声响起,顿时传来一阵密密麻麻的脚步声,只见停车场的大门口,以及内部各处通道,都疯狂涌出一大群或持枪、或持刀的地痞流氓。
吴达明瞧见有帮手到来,顿时不客气的开始挣扎,同时喊道:“滚开!不想死的,就放手!”
“老实点!”
一名面色沉稳的武警狠狠一扫腿,就命中吴达明支撑身体的下盘,顿时一个酿跄,吴达明就跪倒在地。
“阿明,别冲动。”
瞧着亲弟弟吃了闷亏,说实话,在这节骨眼上,就算人多势众,吴达央也不想撕破脸皮。
毕竟现在他们扮演的是匪,不是兵,正所谓名不正,则言不顺,真闹起来,陷入僵局,吴达央很清楚会直接由优势演变为劣势。再者,现在吴达明在对方手上,尽管清楚警察不会干出太过极端的事情,但仍然存着投鼠忌器的顾虑。
“李局长,放开阿明,同时答应放我们离开,我们保证不会乱来。”
瞧着眼前的武警已经站到最前线,护着身后的李怀昌等人,吴达央不由正色道:“真闹大了,对谁都不好,相信李局长也清楚,这么闹下去,你们不一定就能占到便宜。”
确实,吴达央这话并非无的放矢,在人数上,这群流氓地痞也实实在在占据着绝对的优势。
反观警察这边,算上武警,也不过三十余人,与眼前这群密密麻麻的匪兵相比,确实不够看。再者,停车场并不宽敞,根本就玩不起你争我夺的拉锯战,更遑论僵持不下的阵地战,相信只要吴达央铁了心要撕破脸皮,这由武警组成的防线,很快就会被这群地痞流氓给彻底冲溃。
“吴达央!你这是在犯罪,劝你快点缴械投降,否则,后果自负!”
李怀昌下意识擦了擦眉心的冷汗,严肃道:“这是你最后一次机会!”
“呸!”
吴达央狠狠吐了口浓痰,阴沉着脸,道:“难道我不这么做,你们就会放过我们吴家?咱们以前和平共处,何曾闹过这种别扭?我从来不阻扰李局长你升官发财,甚至暗地里还帮忙疏通上面,李局长,你就这么恩将仇报?”
“胡说!”
李怀昌瞪大双眼,一副欲吃人的模样,吼道:“吴达央,你休要满口胡言!”
“哼!是与不是,李局长扣心自问,说出这话,是否对得起天地良心?”
吴达央脸色渐渐阴沉下来,不阴不阳道:“需知举头三尺有神明,李局长,你敢不敢当着大伙的面,拍着良心说一句问心无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