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际上,叶钧清楚董尚舒很能打,但对这耐打的程度明显认识的不够深入。就好比现在,经历了至少二十场完胜的前提下,在不少黑人都露出惊惧的前提下,董尚舒仅仅只是喘着些粗气,但似乎并不疲倦。在叶钧看来,若是可以,起码还能坚持至少十场比试。
本杰明也是不可思议盯着这阵子不显山不显水的董尚舒,这些敢上场献丑的下属,平日里不敢说如何耐打,但起码也是每天坚持在沙包袋前挥拳至少五个小时的练家子。
可是,这一轮接一轮的比试下来,有的能跟董尚舒斗上十几二十个回合,可有的,却是三两拳就被打趴下了。
东方功夫!
只要见过董尚舒那种似蛇非蛇的古怪拳法,在场人都会升起这股念头。
“还有没有谁想上来试一试?”
董尚舒一脚踹飞再次登台挑衅的一个黑人,然后就跟猩猩一般不断拍打着不算宽广的胸膛,目光每射到一处,下面的黑人、白人,无论男女,都会不自觉低下头,似乎不敢去接触董尚舒那算不上锐利的目光。
实际上,他们肚子里很虚,试问一个能轻松挑翻二十几人的变态,尤其这些人对他们而言还算高手,面对这种邀战的目光,本能的就会选择避退。
本杰明连续问了三遍“还有没有人愿意上台”的话,见没人吱声,就朝叶钧耸了耸眉稍。
会意的叶钧忙朝董尚舒挥手道:“哥,下来吧,已经没人敢上去跟你试手了。”
“真没劲。”
大大咧咧走下来的董尚舒顺手拾起丢在擂台边沿处的外套,穿上后,嘀咕着:“这身体都还没热起来,这些人就全部怂了。”
叶钧哭笑不得道:“他们好歹身上都挂了彩,再说咱们这趟过来,可不是来跟他们呕气的。”
董尚舒闻言,也就不再吱声,只是满脸不爽蹲在地上,随手取出根烟,自顾自叼着。
这时,起初挑衅叶钧的黑人走了过来,皱眉道:“你真愿意在第一线奋战?我告诉你,我曾在陆战队干过,是个退役军人,军人就会遵守承诺。倘若你确实愿意这么做,我们就既往不咎。但倘若你敢骗我们,那么,后果自负。”
说完,这黑人死死盯着叶钧那张脸,似乎想要捕捉到类似于犹豫、为难、惊慌之类的负面情绪。
可是,这黑人注定要以失败告终,因为他发觉叶钧面色清如澈,淡如水。
“我说出的话,自当会遵守,也请你们暂时放下成见。”
“好,说得出,咱们就办得到。”
这黑人点点头,然后朝身后高呼着:“大家说,对不对?”
“对!给小八报仇!”
“给兄弟们报仇!”
……
无论是男人,还是女人,此刻都透着一股野性,不断挥舞着手中的铁棒,以及铁链。
这黑人收回目光,既而凝视叶钧,伸出一个拳头,笑道:“其实,我们起初也是情绪失控,毕竟小八的死,给我们带来很大的刺|激。”
叶钧很清楚这黑人的习俗,当下也伸出一个拳头,与这黑人不轻不重撞在一起:“放心,这事我也有责任,他的死,我会替他讨回公道,让凶手血债血偿!”
本杰明暗暗松了口气,即便他是老大,也不可能用强硬的态度去压迫下属服从。再者,他也不是那类独裁者,很清楚今天他能坐在这位置上指点江山,也是下面兄弟们用鲜血与执着拼出来的。
生活在贫民区的他们,不仅被富贵人家鄙视,还要被种族主义者迫害,从小到大生活在有色眼镜下的他们,这裏面的苦,这裏面的悲哀,早已有着阴影。
也正因为这种原因,让他们更加团结在一起。
当天下午,维迪克收到了一封文档,拆开后,发现是一叠不薄不厚的画稿,上面有着叶钧的署名。
尽管之前维迪克对叶钧的期望很高,但真正看到手中这些画稿后,才知道之前的期望是多么的肤浅!
这完全就是颠覆现代审美观念的神作!这是压根不应该出现在这个年代的划时代作品!
这是维迪克的直觉,尽管很荒谬,但历来维迪克都相信自己的直觉。
作为布鲁克家族族长的继承人,维迪克有着最淳朴的艺术细胞,这堪比文艺复兴时期的古典优雅,注定对艺术的审美标准绝然不会如草根那般肤浅。
一直以来,维迪克都很相信艺术能陶冶人的情操,更能影响一个人的心智,这也是为何要花重金请人设计出赌场装潢的真正原因。
因为维迪克仅仅是希望赌客在受到环境的刺|激下,做出些一掷千金的不理智行为。这对维迪克来说,客人越不理智,他就越能赚钱。
所以,他不断否决了多位大师级设计师递过来的作品,尽管那些作品确实堪称艺术品,就连维迪克也很难挑刺。可是,对于求财的他来说,总觉得少了些什么。
比方说,就是刺|激,激起人内心野性以及疯狂的唯美主义!
可是,当看到叶钧亲手绘制的一幅幅琳琅满目的充实画稿,维迪克心动了,饶是他心智不浅,定力十足,也不禁开始瞎想连篇,将自己思考为一名赌客,想要在这赌场里疯狂敛财,一朝暴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