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谦生缓步走来,叶钧忙上前搀扶,而这时,闻讯赶来的韩匡清也是极为意外。
现在的叶钧今时不同往日,就衝着目前在国内的知名度,已经足以堪称大人物,一想到这个与女儿韩芸年纪相仿的少年,竟然不知不觉已经贵为内地最年轻的富豪,韩匡清就有着一种恍如隔世的错觉。
扶着韩谦生坐下,这时,一道倩影走了出来,正是刚在厨房忙完的韩雅倩。
起初,韩雅倩还不敢认,脑子也有过一瞬间的短路,但很快,就捂着嘴:“小钧!”
瞧着四周除了韩谦生以外,都一副看稀罕物的目光,叶钧苦笑道:“这才多长时间没见,怎么都这么见外生分了?”
韩谦生接过话,笑呵呵道:“好了,我说你们啊,小钧又不是第一次来咱们家,之前总念叨着小钧身份大变样,咱们都不敢认了。现在依我看,小钧没变,是你们变了。”
“确实,小钧从头到脚都没变,变的是咱们这心呀。”
韩匡清抿嘴轻笑,当下朝钟晴以及韩家姐妹俩吩咐道:“行了,都别站着,别让小钧笑话咱们。”
韩芸闻言,就坐到一旁,小拳头攥得紧紧的,显得很紧张。至于韩雅倩,似乎瞧出韩芸情绪有些不对劲,就不动声色坐到韩芸身边,握住了韩芸的小手。
反观锺晴满脸笑意,不时打量着韩芸,又看一看叶钧,眸子里透着一股欢喜。
当下,叶钧对于韩家人一些题外话,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能说的,都实话实说,不方便说的,也是拐着弯瞎扯,尽可能做到有问必答。
足足过了大半小时,这新鲜感也渐渐没了,之后,韩谦生就站了起来:“小钧,跟我上去。”
“恩,韩爷爷,我扶您。”
实际上,这次来韩家,韩匡清已经猜到叶钧的意图。
关于民间忽然传出的谣言,很明显韩匡清要比胡有财更镇定,看样子关于这事,他与韩谦生早已进行过深入的探讨。或许韩匡清看得不一定通透,可不代表韩谦生这位政协主席也是如此,俗话说姜还是老的辣,显然韩谦生对待这起造谣生事的深度,怕也与叶钧一般无二。
叶钧掩上门,凝视着缓缓坐在太师椅上的韩谦生,并未吱声,只是安静的站在一旁。
韩谦生先是笑了笑,从头到脚打量起叶钧,然后才平静道:“关于这两天传出对你爸不好的流言蜚语,你怎么看?”
叶钧笑道:“顺其自然,实际上,我很相信我爸的处事能力。”
韩谦生也不意外,脸上的笑意更浓:“其实我跟你韩叔叔已经商量好了,赶明儿,就邀请你爸跟你到咱们家中作客,一起吃顿家常便饭。”
叶钧脸上闪过一丝古怪,似乎想起韩家人对他跟韩芸的误解,但这仅仅只是一瞬间就偃旗息鼓,当下笑道:“好,我明天正好有时间。”
韩谦生不在意的点点头,忽然,话锋一转,严肃道:“自从你爸上任后,张嵩等人就已经咬着你爸不放,尽管他们都没出面,但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他们在幕后捣鬼。因为你爸初来乍到,对这裏的环境,以及这裏的人都称不上熟悉。所以,我担心张嵩等人会把握这次机会,躲在背地里害人。”
韩谦生说完,顿了顿,死死盯着叶钧:“可别忘了,他们已经查出吴达央落网与你有关,而根据吴毅的说法,他们不仅怀疑上你,更怀疑这一切都是你爸在幕后指使。”
“我知道。”
“唉,年轻人锋芒毕露终究不是好事,若你只是平淡无奇,老实本分待在公司里做买卖。兴许就算怀疑上你,也只是戒备提防,而不是一开始就将矛头对准你跟你爸。”
韩谦生叹了口气,沉吟道:“不过事已至此,多说无益,反而韩爷爷担心他们给你使小辫子。毕竟你现在的身份,随便进行一些炒作,都很可能掀起一股漩涡。他们就是想用这些烦心事拖住你,连带着也波及到你爸身上。”
“韩爷爷多虑了,张嵩他们过几天就会有事烦着,估计也不会再关心我了。”
“哦?何以见得?”
对于叶钧自信满满的话,韩谦生并不惊讶,只是笑看着叶钧。
“韩爷爷,当下南唐不少人,都清楚我要去碰一碰这江陵市的河坝工程。”
叶钧神秘一笑,平静道:“而且,他们都很有兴趣插上一脚。”
关于叶钧另一个身份,韩谦生也是略有所闻,毕竟这南唐第一公子爷的名头,已经潜移默化由南唐传递到临近城市。
换句话说,叶钧口中的不少人,怕八成都是那些纨袴膏粱背后的老爷子们!
韩谦生脸上闪过一丝复杂,好一会,才沉吟道:“小钧,看样子,你是打算将这水越搅越浑,对不对?”
“是的。”
“这倒不失为一个办法,起码会让张嵩等人心存顾忌,但同时,你也陷入到被动之中。毕竟日后一举一动,都有人在关注着,这就好比拼耐心,张嵩他们不敢乱来,同样的,你也不能有多余的动作。”
韩谦生显然也看到了那一针见血的地方,手指敲打着桌台,缓缓道:“这敌不动,我不动的做法固然可取,但始终太过被动,这与你最初的打算于理不合。”
“韩爷爷,其实回来之前,我曾在南唐见过财哥的爷爷。他带我进了一间占地面积不大的四合院,在四合院裏面,遇到不少人,尽管说上话的不多,但有一个人却告诉我一件事。”
见韩谦生目光中迸射出一缕光彩,叶钧猜测韩谦生八成也知道这四合院是个什么地方:“那位老爷爷说,不管江陵市的隐患能不能成功剔除,结果都是一样,唯一的差别,就是评价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