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怀素的话,看似是威胁,但实际上并没有任何杀意。这一点,与上次在清岩会所的摊牌有着截然相反的味道,叶钧能听得出来。
实际上,叶钧也能明白为何杨怀素要揪着这个问题不放,换个立场,将这种乱花渐欲迷人眼的事情放到白家,相信王莉同样会揪着不放。
“毕竟这种事一时间不是说能想通就可以的,如果没其他事,我就先离开了。”叶钧说完,就佯装要走,见杨怀素只是哼了哼,便将错就错,退出这间包厢。
“就这么放了他?”
“现在不是斤斤计较这些事的时候,小静有她自己的选择,我若是杀了他,小静会恨我。”对于孔姓女孩的问题,杨怀素只是暗暗叹了口气,“你现在去港城,小静一个人在那边,我始终不放心。正好,我也是时候回一趟杨家会,看一看,到底谁这么耐不住性子,已经想要将手伸到江陵这块地。”
孔姓女孩并不意外,只是应了声,就离开包厢。
至于杨怀素,坐在椅子上,自顾自给自己沏了杯茶,“若是有一天,让我知道你伤害小静,让她伤心。叶钧,不管你认识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人,我都会让你死得其所。”
咔嚓!
手中的茶杯应声碎裂,茶水溅了一地,可这袅袅热雾还未散去,包厢内,却早已没有杨怀素半个影子。
冷风呼呼的吹,枯荣已逝,大地染上了一层白霜。
在北方,雪这玩意,不似南方那般稀罕,一位老人坐在江边,将覆在水面的冰块凿出一个半径一米不到的窟窿,然后举着钓竿垂钓。
都说掉冰鱼,能获大丰收,这鱼,也吃钓。
这话倒是不假,从放鱼的塑料箱子看,老人已经收获七、八条两三斤重的大鱼。
就在这时,一直闭目假寐的老人豁然睁眼,脸上闪过一丝淡淡的笑意,驾轻熟路提了提手中的钓竿,只见鱼线在这半径不足一米的窟窿边来回打转。
好一会,似乎被老人戏耍的鱼儿累了,逐渐被老人持着的鱼竿轻挑起来,在那窟窿翻了翻,露出一条十公分的尾脊。之后,才被老人的捞网给提出水面,“又是一条大鱼,看样子,也有五六斤。”
这时,一辆越野车缓缓驶来,似乎担心吵到河边的鱼群,故意放缓了速度。
“孟老,出事了。”车内走下一个中年人,脸上有着焦急,“下头来报,说咱们在江陵的布置,全完了。”
咕隆!
老人原本平淡如水的目光,忽然迸射出一缕寒光,当下微微使劲,就将鱼鈎狠狠从鱼嘴拽了下来,然后一甩手,就将那五、六斤的大鱼丢进塑料箱子,激起一阵水花。
中年人局促不安走到老人身前,俯身道:“张嵩死了,邵良平、程泽建目前还在接受省纪委调查中,就连日常的职务,也暂时被别人顶替了。”
“哼!暂时顶替?依我看,是准备接替吧?”老人微眯着眼,脸色阴沉,“张嵩怎么死的?有没有说什么?”
“孟老,您放心,他在警局里撞墙死,没有走漏一丁点信息。”
“很好。”老人缓缓收着鱼竿,“查一查,到底是谁在背后捣鬼。当然,若是这邵良平跟程泽建能保出来,就尽量,若是不成,就放弃。”
“好。”中年人闻言,殷情的替老人收拾这些鱼竿渔网,“据说,张嵩的父亲张博,目前正在江陵,似乎打算替他儿子报仇雪恨。”
“唉,晚年丧子,这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日子,挺不容易的,若是能帮,咱们就帮一下。”老人将手中珍爱多年的鱼竿放好后,就站起身,将余下的事交给这中年人,“这件事,咱们暂时别出面,让那几个小子去凑凑热闹。当然,提前跟张博说一声,别到时候闹出误会。目前首要的任务,就是稳住张博,要让他知道,他儿子的死,我们有义务,也有责任替他儿子讨回公道。”
“孟老,我知道该怎么办。”
说完,老人就步履蹒跚朝着不远处的一片建筑走去,看样子,这裏是一处渡假山庄。
实际上,不仅这裏发生类似的非议,南唐市那间看似稀疏平常的四合院也是如此,就连远在千里之外的京城,同样如此!
当然,无论是南唐,还是京城,基本都猜到这事与叶钧有关。前者,四合院内的老人们,都知道叶钧志在江陵河坝,伴随着河坝忽然土崩瓦解,以及之后的现场招标,基本都能看出叶钧是抱着痛打落水狗的想法。
至于后者,掌握着国家最高端的情报网,这信息渗透的能力远非常人所能想象。或许有人背地里乾着一些伤天害理的事情,自认为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却不知道,国家的情报网若是想要查探一二,绝对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叶钧这次的智取看似聪明,但实际上,正如董文太所言,败了,败得一塌糊涂。
张嵩用他的死,换来的不仅仅是家人的平安,也同样给参与这件事的所有人,带来难以想象的麻烦。尤其,作为从头到尾主导这件事发展的叶钧,更是首当其冲!
也就在这一天,三辆汽车驶向国航,四个年轻人背着挎包,离开了这片被雪雾覆盖着的白城!
叶钧颇为自得,不仅平平安安走出华城海鲜,更是当着杨怀素的面,放了一记冷刀子。
叶钧很清楚杨怀素在杨家会的地位,这幕后捣鬼的不管是谁,相信都不敢轻易得罪杨怀素。甚至在杨怀素面前,即便彼此是有着血缘关系的亲人,也只能颤栗拘谨。
“咦?小钧,你怎么来了?”
因为叶钧并没有进行伪装,所以当走进公司里,很快就被梁皓等人认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