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舰平整张脸彻底红了,倒不是被一个突然半路杀出来的程咬金给吆喝着还连带着一顿臭骂,而是听声音就清楚来人是谁,一时间,微醉的状态也猛然彻底吓清醒过来,一旁的民警无一例外,都是如此。
在不少市民的围观下,只见董尚舒彪悍的拨开人群,每走一步,对以陈舰平为首的民警来说,都是一种无法想象的压力。
乖乖,怎么这牛脾气的疯子会出现在这裏?还让不让人活?
陈舰平一时间嘴唇干涩起来,对于董尚舒这祸害,他是能避则避,别看目前在郝万年的提拔下做了警队的总指挥,可实际上,遇到如董尚舒这些横着走竖着走都压根没事的膏梁子弟,就跟老鼠见着猫一样。
“怎么回事?”
在陈舰平尴尬的目光下,董尚舒皱了皱眉,没有去理会叶钧,直接找上林萧,想来也是不希望叶钧的伪装被旁人识破。
“能怎么回事?尚舒,你也看见了,这家伙要把我们两个带到局子里问话!”
林萧本就是个唯恐天下不乱的主,自从跟着叶钧发财后,大少爷脾气倒是收敛了不少。可刚才林萧就琢磨着难不成这天底下真是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怎么现在什么阿猫阿狗都敢往他脖子上骑?
越是这么想,林萧就越来气,见董尚舒这位老大哥登场了,顿时再无顾忌,指着明显陷入呆滞的刘仁,以及那个姓郝的男人就一顿臭骂,“这两个挨千刀的混账,小爷压根就不认识,刚见面二话不说就打算朝小爷脸上左右开弓,要不是小爷跟着尚舒你混过一阵子,这连我爸跟我妈都舍不得扇的脸颊子就得冒出十几个巴掌印!”
为了尽可能添油加醋,刺|激一下董尚舒的神经,林萧直接指着被刘仁守着的那个依然没醒过来的男人,阴沉道:“这家伙还敢公开亮刀子,如果不是叶少懂一些防身的功夫,一脚就将这家伙踹得不醒人事,恐怕叶少就得再住一次医院,就跟上次一样!”
“呸呸呸,大吉大利,少给我绕弯子!”董尚舒脸色顿时沉下来,先是若有所思扫了眼噤若寒蝉的陈舰平等人,然后大摇大摆走到刘仁身边,皱眉道:“死了没有?”
“什么?”刘仁茫然道。
“我问你,他死了没有?”董尚舒显得很和蔼可亲,这样子让刘仁稍稍顺了口气。
“没死,不过昏了过去。”
刘仁总觉得这种你问我答的方式有些别捏,但董尚舒此时此刻倒是挺有亲切感,让刘仁放松了一些警惕。
可很快,刘仁就再次懵了!
“操!没死趴地上干什么?还不给老子站起来?这种讹人的障眼法,你真当是那些老人家故意被车撞然后勒索啊?”
董尚舒顿时骂骂咧咧起来,然后咆哮一声,直接朝着地上躺着的那男人猛踩,一边踩还一边骂道:“老子让你装!老子让你睡!这鸟德性忽悠谁?当老子傻了不成?爷告诉你,十年前爷就用这招将一个加强团的特种兵忽悠得找不着北!在爷面前装死,信不信爷就成全你?”
“哎哟!”
在叶钧与林萧极为同情的目光下,被“鞭尸”良久的那男人忽然伸手摸向被董尚舒猛踩着的屁股,可手还没够着,就发觉手指被董尚舒狠狠踩了三四脚,顿时哭爹喊娘,没多久,就再次昏了过去。
“瞧瞧!果然没死,果然在跟爷装死,怎么?还不起来,信不信爷再赏你几脚?”
董尚舒再次狠狠踩了踩那悲催男人的屁股,这时候,刘仁也被吓清醒了,顿时惊恐道:“阿城,你没事吧?”
见这悲催男人早已休克痉挛,刘仁顿时咆哮道:“滚开!信不信我弄死你!”
啪!
董尚舒二话不说,直接一巴掌扇飞刘仁,退了足足五六步才站稳的刘仁一时间头冒金星,不断晃着脑袋。
那个姓郝的男人也回过味来,顿时指着董尚舒,“陈叔叔,这家伙疯了,快抓起来,他竟敢公然打人!”
起初,姓郝的男人还颇为亢奋,暗道在江陵这座城市,有头有脸的人几乎都见过,但唯独没见过董尚舒这号人。加上董尚舒正穿着一套工地的服装,说句不好听的话,这天气穿着双雨鞋,浑身邋里邋遢,一看就不是有钱有势的主,倒是像个进城的农民。所以,姓郝的男人仅仅是将董尚舒理解为陈舰平认识的一个泼皮无赖,暗道有大伯郝万年罩着,他还真不怕这种泼皮无赖,尽管有着官匪一家亲的说法,但土匪见到官家人,就得老老实实认清楚自己就是个仆人,别在官家人面前耍横!
董尚舒将刘仁打得是鼻青脸肿,听到姓郝的男人正不要命的扯嗓子,顿时止住动作,转过身,朝姓郝的男人投去一个不怀好意的阴笑。
眼见着董尚舒步步走来,浑身散发出一股危险的野兽气息,姓郝的男人不由得缩到陈舰平身后,“陈叔叔,快抓住他!”
“小董呀,他是郝局长的外甥,能不能看在郝局长的面子上,饶了他这一次?”
其实陈舰平也是头皮发麻,暗道这姓郝的男人怎么就没点眼力劲?但考虑到这姓郝的男人跟顶头上司的关系,并不希望这男人受伤害,尤其还是在他眼皮底下,不然,还真不知道该怎么跟郝万年交代。
董尚舒阴沉着脸,缓缓道:“滚开。”
“小董……”
“我让你滚开!听不见吗?”
董尚舒蛮横的推开陈舰平,力道不大,但陈舰平是聪明人,顺势直接摔在地上,同时眉毛还拧在一起,似乎在承受着极大的痛楚,一只手,还捂着另一条胳膊。在旁人看来,董尚舒这轻描淡写的推了推手,这力道不仅让一名警队的总指挥栽了个跟头,连带着手骨头也都一并脱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