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健的热情让叶钧有些吃不消,这种热情落在李基跟郭湘眼里,无非是觉得他看重叶钧的潜力,也看重叶钧那份宏伟的计划。
不过,在李诚眼里,却明白荣健之所以这么热情,是因为共济会,因为叶钧已经获得了总部的首肯,只要调查完毕,那么进入美利坚或者德意志的总部,也就是顺理成章的事情。
叶钧自然也知道荣健的心思,他也不点破,装出副不厌其烦的样子一边嗑瓜子,一边跟荣健聊着那份构想蓝图的细节。
当听说计算机领域也将是未来一个能带来极大利益空间的产业后,作为港城金融界的巨头,荣健敏锐嗅到一股商机。对于计算机,他也算得上熟悉,不过这种动辄几千上万的奢侈品,目前看来还很难普及到寻常的家庭,不过既然掌中电话普及的设想都能够成立,那么计算机,也肯定行。
他左思右想,一时间有些心不在焉起来,众人都看出些苗头,只是笑了笑,没有打扰荣健的神游天外。
“小钧,你就不打算多在港城逗留几日?”李楷劝道:“好不容易来一趟,就算不为我们这些朋友想想,也好歹为了你的心上人想想吧?杨小姐的工作很忙,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恐怕逢年过节都不一定抽得开身,能见她也不容易,更何况你也闲不了,何不趁着这次机会,二哥我带你们到处逛逛,怎么样?”
“二哥,其实这话应该是我来说,我倒是希望领着你在内地多逛逛,有很多山水如画的地方我都没去过,就连布达拉宫长什么样,也不清楚。长这么大,几乎都生活在广南市,之后因为我爸工作调动的原因,才去了江陵,至于后来,因为工作或者私人的原因,才得以去各个国家走走。不过,看得多了,才明白,只有祖国的土地,才能寄情山水中。”
叶钧笑眯眯道:“要不?抽个时间,你跟李大哥一块去,作为东道主的我,就沾你们的光,好好玩上几天?”
“哪能是你沾我们的光?是我们兄弟俩沾你的光。”李楷也不扭捏,笑眯眯道:“没问题,反正目前港城也没我什么事,至于大哥你,公司里的事情可能比较多,就不知道——”
“去吧,偶尔放松放松也不是坏事,都回归一年了,你们也极少去内地走动,去去也无妨,始终是自己的祖国,不多走走看看,不说认识的人笑话你,怕是老外都有可能在你们面前吹嘘他去过武夷山,攀过华山索道。”
李诚的话起初让李钜悄悄松了口气,可最后那句却让他的心悬得老高,哭笑不得道:“爸,别这么说,这武夷山走走也没什么,至于这华山索道就算了,您也知道,我有恐高症,就算没有,走那种地方,也会很难受。”
只要是知道华山索道的人,都不会否认李钜这种心情,更不会嗤笑李钜胆小,实在是走那索道,跟在五百米高的地方走钢丝线的概念相差不大。就连胆大包天的叶钧,也不敢自恃能力非凡而小瞧那华山索道,因为稍稍不留意,可能就真的得跌入万丈悬崖,导致粉身碎骨。
至于杨静,则是露出一副很感兴趣的样子,笑眯眯道:“华山索道很高吗?其实我小的时候,跟我爷爷经常爬山,其中有很多都紧挨着悬崖边,李大哥,你只要走的时候闭着眼,不去看不去想,那就不恐怖了。”
李钜露出微笑,缓缓道:“我叫你小静吧,杨小姐这么喊着怪生疏的。”
“恩。”杨静笑眯眯点头。
“小静,你肯定没亲眼见过华山索道,当然,我也没看过,不过,我这刚好有一张华山索道的VCD,不如放给你看看,怎么样?”李钜露出一抹坏坏的笑容。
杨静睁着双天真浪漫的大眼睛,她一副很感兴趣的样子,点头道:“好呀好呀。”
一旁的李楷憋着笑差点抽搐,李诚、郭湘、李基都一副大有深意的微笑,反倒是荣健依然那副恍惚的样子,一看就知道还没从那些遐想着回过味来。
李钜很快就弄来了一张VCD,内堂有一台四十多寸的立式彩电,还有一部VCD放映机。
当荧幕中出现华山的场景时,杨静还没什么感触,可李钜快进到大概二十多分钟的场景时,那巍峨险峻的山势,还有那只能容得下一只脚行走的狭窄走道时,杨静惊呆了。
“小静,这就是华山索道,你确定眯着眼就能不去想,就能鼓足勇气走完这二十几米的路吗?”李钜笑眯眯道。
杨静沉默了,她有些惊恐的看着荧幕中那几个胆大包天的拍摄人员侧着身,紧抓着窄道那一根根近乎腐朽的铁链,踏着那不仅立足点极为狭隘,且生锈甚至看起来贴近腐朽的走道,杨静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暗暗咽了口唾液,良久,杨静才捂着眼睛,害怕道:“李大哥,把它关了吧,这简直是在玩命呀,根本不是爬山。”
“哈哈。”
在场人都笑了起来,叶钧一把将杨静搂到怀里,让她的脑袋枕在他的大腿上,然后笑道:“李大哥,你就别吓她了,像这么凶险重重的窄道,没几个人敢往下走,我宁可相信有一百个人愿意跳蹦极,也不会有超过五个的人愿意走完那二十几米的窄道。”
李钜笑眯眯的关上电视,然后看了看表,笑道:“好了,咱们似乎都还没吃东西,今晚可是专门给小钧举办的宴会,咱们可不能都缩在这裏,走吧。”
李钜这么一说,大家自然附和,尤其是李诚,巴不得离开这地方,因为他清楚,郭湘肯定还会对他施加压力。看来,这么多年的友谊,怕是要走到头了。
李诚暗暗叹息,可他并不后悔,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他年轻时候受过穷,知道一个人穷的时候,需要遭受多么大的白眼,又需要承受多么大的委屈。
他只是为了后代不再重复他的老路奋斗着,拼搏着,现在儿子都长大成人了,也该成家立室了,就算不为两个儿子想,也要替他的孙子、孙女想。
至于郭湘,朋友终归只是朋友,就算多了一个老字,称之为老朋友,却依然跳不出友情这个层次。跟亲情相比较,友情就显得微不足道了,至少李诚的看法,就是这么的纯粹、简单。
李基自然也察觉到郭湘跟李诚的不太对劲,不过他始终怀着一种心思,那就是两人可能是见解不同,这才衍生出一点小误会。不过这种想法很快就被他给否决了,因为这种想法令他有些好笑,两个都是从无到有白手起家的巨富,都有过相似的经历,也品尝过这世间百态衍生出来的人情冷暖,如果一点点小误会就能让两人如此的古怪反常,那么他们奋斗到今天的成就,也只能算得上是一种笑话了。
他暗暗猜测该不会是他自个多心了吧?但他怕是永远都不会想到,李诚跟郭湘的情绪怪异,起源竟然是因为一个叫共济会的组织,那个被誉为三百年来最神秘也最恐怖的庞大组织。
叶钧的出场无疑是吸引宾客的,尤其是他们发现荣健对叶钧那种不遗余力的讨好,更是让他们的心跳动起伏。
荣健可是中信集团的董事长,而中信集团到底有着多么庞大的底蕴,在港城只要是个做买卖的,都一清二楚。而且,荣健的父亲被誉为红色资本家,能够获得这种封号,自然有着极强的能力,培养出来的继承人能差到哪去?
而荣健,也确实是资本运作的高手,但就是这样一个背景下的人,对于叶钧这种晚辈后生却不遗余力的讨好,如果讨好的对象是叶钧的长辈,兴许大家还不会奇怪,可叶钧说到底就是个年轻人,即便来历深不可测,终究不是奋斗的那个人,只能说是享受锦衣玉食的二世祖。
所以,荣健的态度,让在场的宾客们,一个个都疑神疑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