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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灿在上一节政治经济学课程时候,身为辅导员的苏迤一出现在门口,正授课的教授停了下来,人群窃窃私语。
因为苏迤一旁边有个机关党组办公室,一个校长办公室的成员在场,这两个人中后者学生不认识,在南大知名度不高,在一些大型场合或者活动中没怎么见过,不太眼熟。而前者对于一些在校团委,或院级以上学生会当干事的人来说,则并不陌生,有的时候团学联活动,或者下属的社团有什么行动需要南大出钱出人出资源的赞助,这个人的签字比大多人的签字都要有用,各院系机关也买账。
苏灿旁的肖旭转过身来,有些警惕也有些莫名惶然的低声道,“我听说现在到处都在传对你的处理意见,该不会是返校节上的事件南大内部有了个结果吧”
不光是肖旭,就连家住在学校里,最有可能接近这些消息的张小桥,和苏灿铺左铺右自谈恋爱后每天打了球回到寝室会把袜子洗得干干净净晾在窗外的李寒。以及教室里大多数人,都转过头来将他苏灿给望着。表情大多都较有些空洞,也能看得出一些担忧和悲观,当然亦不乏一些对他苏灿很不感冒的幸灾乐祸。
对南大返校节上那场事件的处理结果的调查和内部研讨南大就早已经展开,很多人都在等着看苏灿的最终结果,虽然还没有公布,但是从这事先察觉到背后的风向来看,并不乐观。
教授听明来意,点了点头,又回过来在黑板面前继续讲课。大学的课程是一种公共资源,理应不会为任何一个人阻滞停留。
苏迤一沿着过道走过来,凑到苏灿耳朵边上说了些什么,苏灿就起身,对苏迤一点头,跟着他沿过道走了出去。
直到走出教室,身后注视的阶梯教室才传来一阵低嘈的声响。
“那个学生,就是上次返校节经济论坛上的那个吧”“返校节哪个刚刚出去那个四班的经济论坛那时候我正在上课,怎么最近老是有人说经济论坛这个事,到底是个什么状况嘛”
“啧啧,苏灿又被叫过去了,院系上面挺爱叫他喝茶的,不知道这次是张院长还是6川明,这个学生来头不小吧,我昨天听我们国贸院大三的在讲,他似乎本身是个什么大公司的创办人,而且这个公司总部还开在美国难怪钱仲远,钱枫,还有校学生会主席的范祁驿提起他都一副讳莫如深的样子。”
“那是,大一的时候我和那小子是一个班,从大一就不安生,钱仲远在新生见面会上被他耍了个团团转,那时全体后来笑场,这丫典型的焉坏闷搔啊。后来还有很多事件,据闻他破格加入了南大在外界很牛的企业家俱乐部,上学期和上外的一个联谊会他也出尽了风头,这次的事情虽然做得没差,事后挺他的人很多,但是估计不太容易过去,据说他在经济论坛上无法无天不顾大学庄严肃穆的氛围大闹,影响力很大,这毕竟涉及到南大对颜面的事情,这次南大失了颜面,不会那么简单就过得去。”
“哎,你和那哥们儿一个宿舍楼的吧,经管十三楼我听说就他那天经济论坛大骂恶姓竞争过后,新闻系的女生集体给他写信,是不是有这回事啊新闻系有个王若琳的,有没有去信”
“这种事情我哪知道,只有你自己抓紧,别等到错过了才后悔莫及。我只记得有次去他们寝室,装潢得简直比咱们学校那些有热水器的博士楼研究生双人间公寓还要高档次得多了,有空调,热水器,洗衣机,有价值几千块的咖啡壶,还有碎纸机,他们墙壁倒拐的地方都安装了小型打印机,经常有附近几个寝室去他们那免费打印东西,方便得很,这些十足都成了趣闻苏灿的桌子上永远堆放有很多信件,听他室友说他每天看转化成纸质邮件和信件都很多,别人晚上是开了灯看教科书复习,他基本上就是看资料,但就是这样gpa也在37以上,看来这所学校里面,天才永远是不嫌多的。”
“天才天才又能怎么样,都说名牌大学学生是天之骄子。再不济更好一些,戴着优秀毕业生头衔找个好的工作,进入到社会上位层面,运气正好碰上一块良好的土壤,将特长挥得淋漓尽致,或许会被人羡慕境遇一帆风顺。然而一旦没有这样的光环,在一个并不适宜自己的土壤环境,尽管满腹诗书,但多半也会被曰复一曰死水般得生活和社会磨砺得锋芒全无,到时候你我大腹便便和普通人不无二致,谁还知道你曾经诗书满腹,谁还知道你抱负远大,谁来关心你是快乐还是悲伤上次比尔盖茨在南大讲演堂里就曾说过,在你没有成功之前,没有人会来在乎你的感受。这句话也同样适用于,在你没有成功的时候,没有人会在乎你是不是天才。所以苏灿要是被南大开除,再过几年,我们大学毕业,成家立业了,也只可能从聚会或者记忆里知道以前南大里有这么一个人,离开了这所学校,谁还会知道他谁还会在乎他是不是天才”
有人沉吟,最后道,“只是可惜了,一个人和整个行政权力作对,这终究是以卵击石了”
“以卵击石”一个声音从说话人的后面传出来,几人转过头去,看到身材瘦高,精壮有力的李寒,他看到前面几个人朝他望过来,目光又转向教室门口,轻笑道,“我想纠正一下苏灿不是软蛋。而权力来自于被压迫者的恐惧,对那个男生来说,这个大学,甚至上海这座城市里面,大概都没有什么东西能让他感觉恐惧。”
这些四起的嘈杂声响像是战斗机从低空掠过,讲课的教授皱了皱眉,努力地让自己声音加大了一些,压下这阵在秋末校园不安分的躁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