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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家上下这一刻最清醒的恐怕只有钟正勇一个人了。
他没有废话,拿出一个行李包来,带了几件随身的衣物,然后从床头柜当中把进来存下的一些现金给翻了出来,这些都是还没来得及存银行的钱,现在带在身上都能用得上。
看到钟政勇着急忙慌的收拾着行李,吴春燕和儿子都不解的看着他,不知道他接下来要干什么。
吴春艳试探地问,“老钟,你这是干什么?”
“干什么,替你那个畜生儿子擦屁股。”
什么意思?吴春艳看了看钟陶,中桃也有些不解的看了看他妈,这不是人都已经回来了吗?还有什么屁股好擦的?
钟正勇一边收拾着东西,气不打一处来的说,“你前脚一走,你们部队上这个时候估计已经炸锅,就这么平白无故的丢了一个兵,他们得背多大的责任?”
“我现在得把你送回去,好好跟你们领导说说话,再疏通疏通,争取就把这件事情给压下去,以后你在部队上给我什么苦都忍着,老老实实的干三年,回来就好了。”
什么?送我回去?你知道我这一趟回来有多不容易吗?就跟唐僧历经九九八十一难去西天取经一样。好不容易回来了,吃了米粉,吃了肥肠干饭,这些在部队上能有吗?
班长最擅长的就是抽人大嘴巴子。
大盆菜里面没有一点油荤。
一天能上四次厕所,肚子里面半点油水都没有。
营长特么的天天就知道站在猪圈上看他的猪长肥了没,从来不管下面的兵吃不吃得饱。
这种地方你让我回去?
钟陶一屁股坐在地上,耍起无赖地说,“反正回去还不是要被班长给打死,与其被他打死还不如被你打死,我反正是不会回去的。”
钟正勇本来就憋了一肚子的鬼火,这年都还没过完就闹出这种事情,他的心里能不难受?
一听这话的时候,鬼火顿时被点着,一下子将腰上的皮带给抽了出来。
他正准备往儿子身上抽的时候,吴春艳一把将钟陶搂在怀里,“他都20好几的人了,你怎么动不动还打打?”
“你要打就连我一块打,你把我们娘俩一块打死得了。”
钟正勇这一鞭子是怎么都甩不上去的,就这么僵持着,全身发抖,一把年纪的男人的深深被这娘俩给逼的都快掉眼泪了。
偏偏是吴春艳这个时候还有诸多说辞,“你除了打儿子还会干什么?”
“你也不看看那个地方都是什么地方?”
“平常跟我们吹牛逼的时候吹的可好了,说什么爱兵如子。”
“就是这么爱的?早饭都不让人吃一顿,天天往死里打,你看看儿子的日记上写的东西,内向是编出来的吗?”
钟正勇将手里的皮带重重地扔在地上大叫,“那他妈也不是他当逃兵的理由,今天要是在战场上,他要敢转身撒丫子跑,后面就是一冷枪直接敲他脑门上。”
“你身为一个男人,一点血性都没有。”
“我刚才又拿鞭子抽你了,你怎么不滚你滚出去啊,你跑了别回来。”
钟正勇真是被气到极点,重重地坐在沙发上又点了一支烟,抽烟的时候手都跟着在抖,其实如果按照他刚才的兼职,把钟陶就这么拖着重新送回部队的话,也许一切还有转机,泄了气的钟正勇重新坐回了沙发上,代表着这一点点的转机稍纵即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