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我们会用这些二手的小麦一代做慈善。”黄文斌说。“这个……智能手机怎么做慈善呢?”记者心想这也太天马行空了吧。“大家知道,农村乡下和城里的教育资源相差很大,很多在农村的学生没有办法接触到现代教育体系,只能依靠有限的师资资源。有些老师自己都是刚刚毕业的初中生,怎么可能好好讲课。”黄文斌说,“所以,我们在收回来的小麦一代手机里面,存入从小学到初中的名师课件,偏远山区的学生可以用小麦手机来自学,也可以提供给老师用来讲课。”“原来是这样。”记者这才明白,“是什么样的课件呢?”“这是我们自己开发的课件。”黄文斌说,“我在沿海省的省城有一家中学,是省重点学校,这两年的省状元,都是我们学校出来的,师资优良,教学条件也很不错,是省政府批准的教学改革实验学校。我们通过研究青少年的心理和生理,结合我省的教学传统,编制出这一套小学初中的教学课件来,经过一段时间的实践,觉得这套课件的确能够很好地开发青少年智力,给他们以后的学习奠定基础,所以才拿出来做慈善。”这个学校当然就是省城中学,原来是只有高中的,不过赚钱的生意谁也不嫌多,高中赚大钱了,不免就想把初中小学也一起开了,反正给黄文斌划拉的地方很大,足足有两千亩,完全可以开在一起。这一年来黄文斌也不是光做手机,其他生意也在迅速发展。小学初中都找到了很好的校长人选,也进行了先期研究,很快就可以做起来了,这些课件就是研究成果之一。“太厉害了。”记者由衷赞叹说。“因为我们的研究是基于沿海省教学环境,所以这个慈善计划暂时只在沿海省开展。”黄文斌给自己找了个借口,“我是沿海省同乡会的会长,同乡会的同仁们对与慈善事业也十分热衷,这一次将会以沿海省同乡会的名义来推广计划。选定山区学校,建立一揽子的帮扶工程,改造校舍,增强营养,发小麦手机,进行成绩检测等等。核算了一下,第一期大约需要三亿款项,我出两亿五,其他人出五千万。”当然,黄文斌出的两亿五,那都是二手手机,本来要扔掉的东西。其他人出的,那可就是真金白银,普通会员也就罢了,听到这么大的计划,又能上新闻,个个都踊跃捐款。那些副会长还有干事们,本来习惯从慈善事业里面赚钱,现在逼着他们拿钱出来,心不甘情不愿的,却又拿黄文斌没办法。“黄老板成功了也不忘回馈家乡啊。”记者说。“也不只是我一个,我们同乡会那么多人,个个都不忘回馈家乡的。”黄文斌拍了拍手掌,就走出来一大群人,“这位是赵树望赵会长,他是我们同乡会的荣誉会长,因为癌症恶化刚刚退休,这次小麦手机慈善活动他更是捐出了五百万巨款。医生说他已经活不过半年了,还如此热心公益,令人佩服。”赵树望勉强挤出一个笑容来,鬼才愿意捐五百万呢,可是黄文斌捐了两亿五,他不出点钱也说不过去——这是表面理由。真正让他拿五百万出来的理由是,黄文斌审查过同乡会的账目,找到赵树望这几年累积贪污同乡会公款一千多万的证据,赵树望不得不拿出这笔钱来填窟窿。赵树望都出了钱,其他人也只得跟上,副会长们两三百万,干事们一两百万,个个都出的肉痛无比。这些钱可都是要实打实拿去做慈善的,一分钱都不能贪污,黄文斌已经承诺了要全程公开账目,而且不是说着玩玩,是真的公开。这家伙自己有钱,就不让别人贪污,简直就是罪大恶极,赵树望已经后悔了。可这又有什么法子呢,他做会长这几年捞得太多,黄文斌光是查账都能查出来一千多万,其他副会长对协会运营的内幕了解很深,能查出来的肯定更多。黄文斌只让赵树望拿五百万出来就算了,其他人可没这么好说话。要么送他去坐牢,要么就私下勒索一大笔。所以赵树望才公开自己癌症恶化,又拉黄文斌上位。“赵会长好。”记者和赵树望握了握手,“赵会长实在是让人佩服,现在身体还好吗?”这些话当然是商量好的,也就是采访一下,不会真的上新闻,可是记者越想越觉得,这一段太有噱头了,赵树望自己都快死了还拿这么多钱出来做慈善,这样的好人上哪去找。就算不能上七点钟新闻,上其他时段的新闻也行啊。“现在还好。”赵树望咳嗽了一声,“迟些要去做化疗,那可就不行了。”“赵会长别站着啊,赶紧坐。”黄文斌说。“是啊是啊,坐着坐着。”记者也说。“不用管我,现在身体还好。”赵树望说。看着赵树望憋屈的样子,黄文斌微微一笑。这家伙之所以推黄文斌做会长,其实没安什么好心。同乡会的账本弄得一塌糊涂,企图掩盖他贪污**的事情,存心就是让黄文斌接盘。可惜手段太过拙劣,方天和找了人去查账本,一查就查出一千多万的窟窿来。这点小钱黄文斌不放在眼里,可也不能平白吃亏,让赵树望拿了钱走,就逼着他拿出五百万来捐给这一次的慈善行动,算是小惩大诫。“这位是姜俊姜副会长。”黄文斌继续给记者介绍,“他是我们沿海省同乡会的副会长,他身体也不好,在医院已经住了好几个月了。可是一听说要做慈善,拖着病体强行支撑,一定要为偏远山区做贡献。这一次给我们小麦慈善活动捐了五十万,钱多钱少不要紧,最重要的是这份心。”其他副会长都是一两百万,姜俊只捐了五十万,是最少的,连有些干事捐的都比他多,当然是不合规矩。姜俊是觉得自己从中拿不到好处,所以硬顶着只给这么点,本来想着没什么大不了的,黄文斌不给他发财,顶多就回去医院再住几个月,谁知道居然有中央台的记者来采访,还要上七点钟新闻。姜俊脸色一红,硬着头皮说:“我家也是偏远山区出来的,虽然家里没什么钱,做慈善也不敢落人后。”立即就有人看不惯了,插嘴说:“姜会长你家里没什么钱?除了黄老板,我们这儿最有钱的就是你了。”“刘干事,话可不能这么说。”黄文斌一本正经的说,“做慈善,捐多捐少都是一片心意,怎么能嫌人家捐得不够多。”“黄会长教训的是,是我想岔了。”刘干事说,做慈善当然是捐多捐少都一片心意,不过同乡会做慈善,那都是有定额的。一般是会长出一百份,副会长出二三十份,干事出十几份,普通会员出几份。黄文斌钱多大家比不了,这也就算了。他只是一个干事,都出了六十万,姜俊只出五十万。下一次选举,他就可以取而代之了。“用智能手机做希望工程,可真是一大创举。”记者说,“要是有人拿到手机,自己不用拿去卖可怎么办呢?”“用来做慈善的智能手机都会打上相应的标志,大家一看就明白了。”黄文斌拿出一个小麦一代来,“你看机身背面有几个大字,慈善专用。大家要是看见了这样的手机,可千万不要买。”说着按了启动键,这台机子开机启动,“开机的时候也会有慈善行动的标志,一进去就会运行课件程序,不能关闭。”其实真要卖,也不是没办法,换一个机壳,再把机子root了刷机,就可以改得和普通小麦手机一样了。不过现在会root机的人不多,会刷机的人更少,要是以后这两样知识普及开了,那可真是麻烦,只能寄希望于人民群众的自觉性了——这是世界上最不可靠的东西,没有之一。“黄先生真是用心良苦啊。”记者说,“不过这么好的行动,只限于沿海省会不会太可惜了,这项慈善活动能不能推广呢?”“我们会先在沿海省试行,如果效果好的话,很快就会全国推广。”黄文斌说,小麦手机一代接一代的推出,淘汰下来的机器很多还是好好的,得找个地方让它们发挥余热才行。那些学生从小用着小麦手机,读完了书出来干活赚了钱,对小麦手机感情肯定很深厚,会继续选择小麦手机——不管别人信不信,反正黄文斌是信了,拿去资本市场讲故事足够了。“真是功德无量。”记者夸奖说,“大家知道换下来的手机能够造福贫困山区的学生,心里也会很安慰吧。”“希望和大家一起,为贫困山区多做一点事。”黄文斌说。智能手机时代,很多人一年换一台,虽然算是正常现象,可心里也免不了会有些觉得自己浪费。还有很多人,看着新手机蠢蠢欲动,可是旧手机还用得好好的,没借口更换。现在黄文斌给了他们一个理由可以光明正大充满爱心的换手机,应该可以促进销售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