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宁浅予发现宁凯失踪之后,就故意让宁长远和老太君,都知道了这件事。现在,宁长远刚派人,打听清楚事情的前因后果。宁长远坐在静心苑的椅子上,越想越气:“消息倒是探出来了,宁凯那小子喝醉,趁着酒劲,调戏王家少夫人的贴身丫鬟,大放厥词,这才被关押!”“先前为何没有半点动静传出来?”老夫人面上有疑:“还有,听闻王家的少夫人刚生产,还在月子,她的贴身丫鬟怎么会出去?”“王家少夫人,喜欢吃舒和斋的桂花枣泥糖糕,吩咐贴身丫鬟去买,正巧遇上在舒和斋吃饭的宁凯一行人。”宁长远将打听到的事情,一一道来。“丫鬟生的俊俏,几人一怂恿,宁凯就轻薄了她,出事之后,王家便将消息封锁了,所以一直没多少人知道。”老太君松了一口气:“还当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一个丫鬟而已,叫宁凯娶了就是。”“坏就坏在,丫鬟是王少夫人,从定远侯娘家带出来的,打小在身边跟着,甚是亲厚,宛若姐妹,说个不好的比方,就跟您和云嬷嬷似的。”宁长远叹了一声。“宁凯好歹是宁府的人,就算是庶出二房,那身份也比丫鬟尊贵,肯娶,是抬举她。”老夫人冷哼一声:“难王少夫人这点都拎不清?”她虽然不喜欢宁凯,不喜欢宁长寿,可也容不得外人,不将宁府的人当回事,欺辱半分。“现在不是娶不娶的问题。”宁长远接着道:“丫鬟性子刚烈,不堪受辱,回去之后,前脚给王少夫人说了一番体己话,后脚就自尽了。”宁长远扶着额头,甚是头疼:“王少夫人当小丫鬟,是自己的亲妹妹,非要给她讨个公道。”“闹出人命,这事可就棘手了。”老夫人沉吟一声,开口道:“你要是管了,人家说你借着右相身份,纵容侄子欺男霸女,草菅人命。”“要是不管,宁家男丁甚少,任由宁凯抵命,怎么对的起死去的老太爷,也让人说我们宁府冷血,不管旁支。”“母亲的顾虑,正是我的难处。”宁长远眉头深锁,道:“宁凯再顽固,毕竟是宁家的孩子,何况这件事,说出去只会对宁家的名誉有损。”“你如今是相爷,这点面子还是有的,要不,去王家试试,总不能因为一个丫鬟,坏了宁府的名声。”老太君道。“父亲,祖母。”宁长远还没说话,门外突然传来一声清脆的声音。随即,丫鬟掀开门帘,进来的,正是宁以月。“月儿,你怎么来了?”宁长远见宁以月身上穿的单薄,心疼道:“也不多穿点。”“父亲,太子哥哥约我出去,想请示下父亲,小厮说您上祖母这来了,便跟着过来了。”宁以月脸上浮起一抹娇羞的神色。“都腊八了,太子不在皇上皇后身边尽孝,倒是有空约你出去。”老太君向来注重名节,宁以月这么正大光明的和太子二人相会,总是叫她心里不痛快。宁以月故作害怕的样子,解释道:“祖母,是太子哥哥说,春节很忙,将过年的赏赐先送过来,也是皇后娘娘的吩咐,要是祖母不喜,我叫人回绝就是。”“既是皇后娘娘发话,你去就是,早些回来。”宁长远抢着开口,道。“仕途我不懂,但以月一个女孩子家家,皇上又不曾下旨赐婚,私下想见,容易叫人诟病,再说太子无能,并不算得良配。”老太君语重心长道。宁长远起身道:“母亲,太子无能,可只要皇后还是皇后,将来登上宝座的,就只会是太子,如今左相明里暗里,也在巴结太子,我不能落后啊。”老太君长叹一声,只道:“你有你的打算,我又能说什么,不过将来浅予的婚事,要有我来做主。”宁长远没有丝毫犹豫,道:“宁浅予残疾,婚事还真是个难题,母亲要接手,将来嫁不出去,不要怨我没替她打算。”那个瘸子,空有个嫡长女的头衔,对他已经完全无用了,宁长远也懒得管她。“哼。”老太君最清楚自己儿子的心性,却不好说什么,只冷哼一声:“你一碗水,何曾端平过?”“母亲!当年……”宁长远还想辩解,望着老太君阴沉下来的脸,终究是选择了闭嘴。第二日一早,出自白玉园的一声尖叫,划破相府的宁静。“啊!”“我的脸怎么了?”铜镜已经被丢到墙角,宁霞紧紧的拽住钱玉娥的手,问道:“是不是毁了?”早晨刚起身,宁霞照例朝镜中望去,却发现脸上密密麻麻,长了一大层红点,摸上去渗人,看着更是如同癞蛤蟆一般,甚是骇人。惊吓之余,她扔了铜镜,就不敢再看第二眼。莫名其妙出了这样的事情,钱玉娥也吓到了,紧跟着派人通知宁府上下。宁浅予得到消息到白玉园,宁府除了老太君和宁长寿,其他人几乎都到了,满满的挤在园子里。宁清妍刚从祠堂出来,还想休息一会,不赖烦的抱怨道:“一个庶出房里的小姐,出了什么事情,要叫相府这么多人陪着?”“三姐姐这是好了伤疤忘了疼,还在说别人庶出,你不也是庶出吗?”宁以菲最近深居简出的,什么场合都不开口,这会总算是说了句话。“别吵了,宁霞好歹也是咱们的姐妹,听说她脸坏了,才声势浩大。”宁以月做着和事佬:“哪有女子不爱美的,体谅下吧。”“嘁。”宁清妍不屑的撇撇嘴。正好这时,钱玉娥出来了,身后跟着裹得跟个粽子似的宁霞。“弟妹,有没有给宁霞请大夫?”老太君和宁长远不在,孙倩如自然坐在,白玉园正厅的太师椅上,见人出来,问道。“还没有。”钱玉娥一脸为难,小心翼翼的回身看了眼心爱的女儿,才道:“脸上有问题,霞儿说不想叫外人知道。”宁霞闹了一大会才安静下来,钱玉娥怕再刺激到她。“胡闹。”孙倩如道:”既是病了,哪来不清大夫的道理?”“我不是生病,是被人下毒!”宁霞听到此话,仅露在外面的眼睛通红,扫视了一圈在场的人。最后,目光恨恨的落在宁浅予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