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牢的气氛着实压抑,与之相反的,宁浅予却心情大好,宁泽注定是不能活下去的,就看他身后那人的本事如何了。她说完话,司徒森才上前,看着宁泽沉声道:“布防图和作战图乃是北云国的极端机密,寻常人是根本没有机会触碰到的,是谁给你的,是不是五王爷?”宁泽原本就惶然的脸色,瞬间大变,随即将惊诧惶恐,紧紧的压下,嗫嚅着嘴道:“什么,什么五王爷,我不认识五王爷。”他嘴上再硬,反应却是骗不了人的,司徒森面上一寒,朝着身后的侍卫道:“宁少爷既然是嘴硬,那就开始拔牙吧。”宁泽大惊,结结巴巴道:“不,不行。”“行不行,就看你说什么话了。”司徒森接过侍卫递过来,还闪着寒光的钳子,道:“就你的门牙吧,左右你这嘴巴不说实话,还尽会乱咬人,留着也是祸害。”侍卫将宁泽的嘴,用木头撑开,司徒森下手极快,宁泽还没反应过来,一颗牙,已经被拔掉了。宁泽嘴里塞了东西,根本不能言语,只能呜呜咽咽起来,嘴里的血水混合着口水,不断的滴到胸前的衣襟上。宁浅予在一边看着,思绪回到前世那段暗无天日的时候。那时候,她已经是皇后,怀着身子,宁府满门下狱,不仅仅是宁长远被严刑逼供,就连二夫人,三夫人,宁姝宁清妍,甚至是年迈的老太君,无一幸免。碍于身份,她不能出面,最后还是得了时机,悄悄混到送饭的丫鬟堆里,才能见了一面,昔日熟悉的那些人,全部被各种酷刑,折磨的不成人形。而宁泽,就是下令行刑的人。她心中郁结,悲愤无比,却又无能为力,还因此动了胎气,差点一尸两命,好在孩子坚强,活了下来。现在想来,当时她的肚子那样大,能混在丫鬟中进死牢,只怕也是被人授意,故意放进去,好让她动胎气的。宁浅予的眼眸,落在地下的稻草上,宁家人的血,将这稻草,染红了一遍又一遍,如今宁泽这一点点血,根本算不得什么。宁泽的牙齿,已经被拔去了四颗,他痛的满脸是汗,不断的摇头,嘴里依旧是呜呜咽咽的,不知道在说什么。张志回来,恰好碰见这一幕,他微微一顿,赶紧上前,道:“行刑这样的事情,叫侍卫来就行,何苦要您亲自出手?”张志不知道,身后的鱼跃却是嘴角微抿,看了眼眉眼淡然的宁浅予,他家王爷,这是在帮王妃泄愤呢!司徒森没有理会他的话,将钳子,往侍卫一递,皱着眉心,道:“到底是招,还是不招?”侍卫刚拿下宁泽嘴里的东西,宁泽就一口血水喷出,嘴里咿呀不清道:“那些东西,我不知道。””还真是一条汉子。“司徒森嗤了一声,接过侍卫递上来的毛巾,擦了擦手,转身朝着张志道:“这里你接着来审,他要是能挨过这三十六种酷刑,还能勉强说明他没问题,另外,派人去搜查宁相府。”“这……”张志犹豫道:“宁长远毕竟是一品丞相,要是搜府,是不是要先给皇上上奏,等皇上那边应允了,再去?”“你等得,有些事等不得,要是宁泽还有同伙,将证据拿走,再去搜有什么用。”司徒森将插手的帕子一丢,不容置喙道:“父皇那边,本王会去奏明。”“是。”张志低头应声。司徒森没有再理会,而是缓缓走到宁浅予身边,声线一改刚才的森冷,带着丝丝温柔,道:“王妃吓到了吧,侍卫要去搜宁府,你去不去?”“去。”宁浅予淡淡的应声,道:“王爷呢?”“这样的好戏,我当然是要前往。”司徒森接过鱼跃地上前的披风,却是长手一扬,轻轻的给宁浅予系上:“死牢冷气沉沉,晚间更是凉,你小心些。”披风上身的那一霎,一股子熟悉的味道,蹿进鼻腔,披风带来的暖意,从背后一路热到心间。两人一道乘坐着马车,前往宁府。路上,宁浅予实在是忍不住,问道:“这样快去搜府,该准备的还没准备妥当,会不会证据不足?”“王妃还不相信我?”司徒森嘴角轻挑:“宁泽对你不利,我早就做好了完全之策。”宁浅予更是好奇,一双眼扑簌扑簌的带着期待,落在司徒森身上:“王爷这回,是怎么想到要用通敌卖国的罪名,来对付宁泽的?”“宁泽的生父,虽然还没浮出水面,可能牵扯鬼门一事,想必来头不小。”司徒森缓缓道:“若是不用这法子,怎么能一击将之毙命?”“也就是说,今晚肯定能搜出什么?”话虽然是疑问,却是肯定的语气,宁浅予忍不住嘴角上扬,露出一个微笑。刚才她在牢里对宁泽说的,会在他房间搜出东西,不过是吓唬他罢了,没想到一语成真。两人的马车行的很慢,路过酒楼的时候,还进去进了晚膳,才悠悠的去相府。到的时候,相府已经层层官兵包围了,天早就黑下来,那些官兵的火把,都映红了半边天。有不少的老百姓,听到动静,围在了街边,不过,官府的人办事,他们不敢靠的太前,只是在后边小心翼翼的看着。“这相府是出了什么事?”“不是宁少爷通敌卖国,连累了宁府?”“我看是,这相府还真是一波三折,一会出一个事的,也不知道,是犯了太岁,还是做了缺德事,报应来了。”“不过,宁少爷通敌卖国,是真的吗?”“那可没准,之前他还窃取科举试卷,这样道德败坏的人,通敌卖国也不是稀奇事。”“对啊对啊,他的娘舅孙家老爷,不是也是因为恶意竞争,还得罪了公主,被抄斩了?”“……”那些人议论纷纷,宁浅予在马车里听了一会儿,准备下车的时候,司徒森猛然握住她的手。“王爷?”宁浅予一惊。“跟着我。”司徒森说完,长腿一迈,率先下了车,落地后,伸出手将宁浅予轻轻扶了下来。直到现在,宁浅予才明白,他这样做的原因。两人刚刚站立,就有不少的人涌上来,将他们团团围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