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福的话,让品美人大惊失色,她努力的稳住慌张,朝海福道:“海公公,说话是要凭着证据的,事情过去这样久,你怎么能张口就来,随意的指认那晚侍寝的人是我?难道你窥探主子不成!”“品小主。”海福行礼,拱手道:“若是旁的妃嫔娘娘小主的,时间一久,奴才还真没什么印象,只不过,小主您与旁人不一样些,若是您侍寝,皇上定要按照您的喜好,在桌上摆上一瓶百合花,这是对您的独宠,那日奴才去送水,正好瞧见桌上一瓶开的正艳的粉色百合,所以一直记得。”这话,叫温妃眼神暗了暗,她虽然不喜欢皇上,但还是容不下旁人比她受宠。品美人十五六的年纪,正是最青春的时候,娇艳如花,又有少女的天真,温妃初孕,不能侍寝,皇上对品美人,比对她这怀着龙嗣的妃子,还要特别一些,进宫才不到一年,已经从答应到美人,不过因为最近皇上龙体欠佳,原定要将品美人升至嫔位的圣旨,一直找不到合适的时机颁布罢了。品美人曾在承宠的当晚,说起家乡的百合花,成团成簇,煞是好看,只是宫里奇花居多,百合那样的香味,极少能闻见,皇上怜她思乡,由此,除了隔三差五往她宫里送百合之外,每次她侍寝,必要在桌上摆上一瓶新鲜百合。“就算那晚上是我侍寝,也证明不了什么。”品美人咽了口唾沫,道。“没人说能证明什么。”朝阳公主眼眸里都是嘲讽:“不过,皇上最为信任的人,是海公公和小全子,丹药是禁物,越少人知道越好,怎么可能挑,你一个小小的美人在的时候服用?”“朝阳公主说的有道理,宁可错杀一千,不可放过一个,皇上的龙体乃是关乎江山安危,哀家断然不能允许有人怀着不轨的心思!”太后厉声道:“来人,去搜品美人的宫,将品美人扣押,严刑拷打!”姜贵妃和元嫔从后边挑好花,进来就瞧见这一幕,元嫔缩了缩脖子,跟在姜贵妃身后,低声道:“都闹到搜宫拷打了,究竟是什么事情?”“知道的越少,越是安全。”姜贵妃轻轻抛下一句话,便过去给太后谢礼。“刚才哀家的镯子不见了,竟是在品美人身上找到,好好的败了兴致,赏花宴是进行不下去了,你们回去吧,温妃留下。”太后不悦的抬眼,道。姜贵妃和元嫔赶紧谢恩,带着挑好的花各回各宫。品美人被两个侍卫按住,还在不断的叫屈,太后一挥手,立刻有人用抹布堵了品美人的嘴,压下去严刑逼供去了。温妃隐隐带着一丝不祥的预感,惴惴不安道:“太后,臣妾的身子乏重,这时辰,已经是平日小憩的时候,臣妾请求先告退。”太后的眼睛,斜睨着温妃,道:“哀家当时为皇贵妃,诞下皇上,也没你这般金贵,怎么,以为怀了个皇种,就真能忤逆哀家?”刚才隐忍,由着她胡来,是要将后边的鱼钓出来,哪知道品美人这样经不起敲打,现在给皇上丹药的人已经锁定,太后自然不再客气留情,单单是刚才温妃作死的将轿撵抬进宫来,就足够她死个千百回了。太后的眼神带着狠毒,温妃惊怕的缩了缩,道:“太后,臣妾不敢胡来,实在是身子……”说到这儿,温妃忽然捂住肚子,神情痛苦,低声道:“哎呀,我的肚子,肚子好痛。”温妃哀嚎着,还不忘装作不经意的朝司徒森看去。太后冷眼瞥着,这点手段,都是她们之前宫斗玩剩下的,装也不知道装的像一点,太后眼神更加的冰冷,还想接着斥责。情况不同,宁浅予自然是要参合一脚的,她并没有忽略温妃对着司徒森一闪而过的眼神,更何况,刚才用丹药试探的时候,这温妃身上,好像还带着疑点呢!她表情着急,赶紧起身,赶在太后前边道:“哎呀,温妃娘娘怕不是动了胎气,这样大月份,要是动胎气,那就是要生了!”一边说着,一边上前作势帮温妃把脉。温妃听见要生了,脸上登时出现焦急的神色,且对宁浅予的靠近,是很抗拒,她捂着肚子,朝后退了几步,这一退带着慌乱,压根没注意脚下的两步台阶,一滑,便倒在地上。“皇上,皇上,臣妾好痛,有人要害臣妾!”温妃仰面着地,忽然痛楚的叫了起来。宁浅予也是一惊,温妃怀孕的月份,如此摔倒,只怕胎儿要出事,她赶紧上前,一把拉住温妃胡乱挥舞着的手,想先给她把脉。同时,已经有小丫鬟要去请太医。温妃表情痛苦,还不忘道:“要请王太医来,本宫的胎儿,都是他在照料着,他熟悉脉案。”宁浅予一手拉着温妃的手,表情却是极其古怪。“怎么,浅予,有什么不对?”太后注意到这一点,道。温妃虽然一副动了胎气的样子,但还是在使劲的,想要挣脱宁浅予的手。宁浅予忽然放手,道:“回太后,没什么别的事情,既然温妃娘娘不愿意臣女搀扶,臣女退下就是,温妃可千万不要惊慌,对腹中胎儿不好,一会儿太医就来了。”她不再搀扶,说完这话,幽幽的坐回司徒森边上。太后和朝阳公主本就不喜欢温妃,这下,四人都好整以暇的坐着,温妃孤零零的躺在地上,一直在哼哼着,只有她的丫鬟将她半抱在怀里。宁浅予收回手的时候,司徒森已经觉得不对劲了,他了解宁浅予的医者本能,不管是什么情况,她不会见死不救,这样一想,他偏过头,温温热热的气息,缓缓喷在宁浅予脖子周围:“怎么了?”司徒森凑得很近,宁浅予只觉得脖子处一阵酥痒,她下意识的拉开两人的距离,低声道:“腹中无货。”刚才她伸手去拉温妃,正好一只手扣在她的脉搏之上,温妃的脉搏是跳动的急促,不过,却半点怀孕的迹象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