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浅予正喝着茶,来掩饰脸上的表情。听到这话,不得不将茶盏搁下,目光悠悠的落在蓝灵儿身上。“灵儿表妹,姐姐哪里威风了?”之前在知道皇上对忠勇侯府起了杀心,她赶着去忠勇侯府报信,在门口就将毕云茵母女三人,好好的教训了一顿。更何况她知道,这母女几人绝不是什么善茬,能轻易将之前的事情翻篇的。蓝灵儿微微一笑,露出一对小小的梨涡,俨然是不谙世事的天真模样。虽然是羡慕的语气,但尺度把握的刚刚好,既不会听着向讨好,也不会让人生厌:“姐姐瞧着风姿万千,身上的气势自然是威风的。”宁浅予眼中闪过一丝错愕。她还以为蓝灵儿要说,她刚才怼毕云茵的事情呢。可蓝灵儿离开锦都才半年多,难道这半年,就足够她长进这样多?宁浅予还没说话,蓝正业就笑呵呵道:“是啊,你姐姐现在是贤荣亲王妃,以后的皇妃,自然是威风凛凛。”蓝灵儿眼珠子一转,小嘴一撇,幽幽叹了一声:“唉,姐夫也是人中龙凤,是姐姐的好福气。”“灵儿知道自己没姐姐那样的福气,不敢肖想能在大富大贵的人家,将来的夫婿,能是清白人家就好。”说是没福气,不奢望,实际上蓝灵儿的心中的酸水,足以淹没贤荣亲王府了。自打宁浅予一出现,蓝灵儿的眼光,就嫉妒的瞧着她的一身装扮。一年过去,宁浅予早就不是,之前繁花县回来的小土妞。现在的她,经历了那样多的事情,早就换了一个人。眼不怒自威,身上那股子尊贵气质,一眼就叫人心里生畏。况且今日,她的打扮还很出挑。容貌乃是天人之姿,峨眉淡扫,姣若秋月风华,这自然是不肖多说。头发盘着简单的满月髻,一边贴着几朵朱花,斜插着一根鎏金扭花簪子。簪子上的珠子垂在耳边,更衬的她颜如白玉。蓝灵儿的视线下移,落在她身上斗篷上,眼珠子都恨不得贴上去。斗篷上的花纹是百蝶戏海棠图,只是那质地,不知道是什么做的,随着宁浅予的一举一动,蝴蝶像是要飞出来似的。一瞧都价值不菲!这样一看,她心里的酸意更浓。甚至多了几分无端莫名的怨恨。凭什么宁浅予当初是个瘸子,都能嫁给司徒森这样的人外之人,她花容月貌,堪比西施,却连个皇子都攀不上!一切,都是宁浅予在中间作祟,劝的祖父远离锦都,才有现在的局面!蓝灵儿将一切掩饰的很好,唯独视线在斗篷上的短暂逗留,还有她的话,让宁浅予明白。蓝灵儿还是当初离开锦都之时的蓝灵儿,只是心思渐深罢了。这厢宁浅予刚要开口,蓝正业就叹了一声:“你们姐妹马上就要过及笄的生辰,是我的错,连带着你们找不着中意的夫婿。”他是看着两个孙女长大的,虽然常年在边关,但对孙女的情感是真。毕云茵眼珠子一转,道:“父亲,如今我们来锦都,要是能留下,灵儿馨儿的婚事,肯定是能如意的。”“唉。”蓝正业又叹了一声,只道:“姻缘天定,要是灵儿馨儿有王妃这命数,也不肖使劲,就能成。”眼瞧着好好的会面,要变了意味,蓝武赶紧道:“父亲,今儿是来瞧王妃的,切莫说这些话。”蓝正业这才收起情绪,道:“好,好。”宁浅予一直看着,也不搭话,心里已经知道毕云茵此行的目的。只怕为的,就是蓝灵儿和蓝馨儿能攀上高枝做凤凰!不过,只要他们一家人不作妖,有这本事,也算是能耐,宁浅予自然是不会阻拦。她顿了顿,顺着蓝武的话,道:“是啊,两位妹妹生的极美,定能找到好人家,外祖父莫愁。”“一会留下,吃了晚饭在走,明儿就能搬去不远处的院子,外祖父行动自由,会会老友,也能安心些。”对于那预言,她只字不提,叫蓝正业暂时放下心来。几人又说了会话,宁浅予命人去布置晚膳。晚膳刚上桌子,司徒森就回来了。蓝正业一家,赶紧行礼。“起来吧。”司徒森扫了一眼几人,道:“你们是浅予的娘家人,自然不要拘泥虚礼。”司徒森难得会和人这样说,蓝正业和蓝武皆是一愣,旋即才接着寒暄。等菜完全上齐,几个男人在饮酒,宁浅予默不作声的打量着对面的母女三人。不用说,蓝灵儿和蓝馨儿的眼神,一直含着崇拜的样子,瞧着司徒森。司徒森现在虽然还是带着人皮面具,但面上骇人的疤痕,早就少了很多。即便是能看出来,也遮不住他灼灼风华的气质。蓝灵儿目光炙热,忽然起身,举起酒杯对着司徒森道:“姐夫,我敬您一杯。”司徒森看了眼宁浅予。宁浅予则是一副看好戏的样子,想看他作何反应。他本就不喜欢和女子打交道,要是换做寻常人,只怕被他毫不留情的叫人叉出去。但因为蓝正业和蓝武的关系,还要顾着宁浅予的体面,他也不能说的太过分,只能道:“本王不和女子喝酒,还有……”“你乃是本王王妃的表妹,这声姐夫只怕是要坏了规矩,今后还是正常的称呼为好。”蓝灵儿本来打的主意,就是父亲和祖父在,司徒森绝对不会驳了自己的面儿。没想到他不仅驳了,还这般无情。蓝灵儿的面上讪讪的,既是羞又是恼,眼泪再次转眶,道:“民女知错,还请姐……王爷见谅。”“唔。”司徒森应了一声,转眼,却是朝蓝武道:“你们一家搬到襄州,可是这教育子女但不能轻怠。”“今儿只是在本王面前不知礼数,本王念在王妃的面上不计较,可若是换做旁人,只怕是不能轻了。”蓝武赶紧道:“是,王爷教训的对,今后草民一定会严加管教的!”这件事像是风波,一下子而过,酒桌上还在继续。但,那蓝灵儿被司徒森打击之后,竟是发了疯一样,自斟自饮,不知何时,一壶酒已经下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