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长生的错算,给了玉珏绝对的机会。加上安乐在外边选择充耳不闻。天时地利人和。屋子里全部都是甜腻的血腥味,到处都是血迹斑斑。司徒长生早就瘫软在地,脸色苍白如纸一样。他大口大口喘着粗气,像是缺水的鱼儿一样,呼吸困难,浑身战栗。他绝望的看着疯魔的玉珏,额前流下的血,流到眼睛中去,眼前也被血雾笼罩着。血雾中的玉珏,带着诡异疯狂的笑意。司徒长生朝后艰难的挪动,费劲的道:“该说的我都说了,你要怎么样,才能放了我?”“放了你?”玉珏冷笑一声,举着匕首,一步步逼近司徒长生:“你怕是在说笑话,你换我血的时候,想过放了我?”“你掐死我刚出生孩子的时候,可曾想过放了我的孩子?”“但,但是。”司徒长生咽了一口口水,道:“我将你另一个孩子,还给了皇上!”“呵呵。”玉珏皮笑肉不笑,道:“你以为你说司徒森就是我的孩子,我会相信?”“真的!”司徒长生着急的道:“原本我是想将那孩子给杀了,但,我想让他反过来对付你!”“嗯?”玉珏脚下一顿。司徒长生赶紧道:“我清楚你的性子,经过失宠,关入冷宫,被迫下胎这些事,你一定会恨透皇上!”“也会尽可能去杀了皇上,所以我想等着你们一家人反目成仇的那一日!”“为了这个,我部署多久,谋划了多久,为了避开嫌疑,我远走他乡!”玉珏眼睛微眯,仔仔细细的打量着司徒长生,想分辨他话里的真假。但,司徒长生的脸上,被血糊满,还带着惊恐,完全看不见表情。像是知道玉珏心里的想法,司徒长生接着道:“我没骗你,这一次是真的!”玉珏站在那儿,没有动。她还在想着,前些日子,皇上为什么不承认,司徒森是她的孩子。玉珏也是通透的人,想着皇上之前的话,结合当年的事情,很快就想到了关键所在。难道,是因为司徒森是皇储,需要一个干净清白的身世?她苦笑了一声。是啊。知道司徒森是她的孩子,又能怎么样?难道她还能认回来吗?这些年,她为了仇恨,做下不少的恶事,和朝廷作对,还接了暗杀司徒森的活……她已经走错,且不说司徒森愿不愿意认回她,她都没有回头的余地。司徒森是下一任国主,若是有一个被标榜成邪教,鬼门门主的娘亲,只怕这身世,都要被人诟病!她越是想着,越是心酸不已。心酸的同时,又是懊悔。但,一切的一切,皆因为缘起缘灭。她的眼神,再度清明起来,盯着地上的司徒长生,幽幽一笑。这一笑,竟然是带着几分从前凄美的影子:“司徒长生,我们之间,是时候来个了断了。”“但,我不能让你这样轻易的死去。”玉珏上前,一把抓起血人似的司徒长生,朝外走去。安乐就在外边,坐在轮椅上,瞧着这一幕,嘴角挂着一抹浅笑。司徒长生眼角的余光看道安乐,拼尽全力道:“救我!”玉珏警惕的看着安乐,警告道:“你休要多管闲事!”“不会。”安乐将腿上的厚绒毯子拢了拢,道:“既然是前辈和阁主之前的事情,我一个晚辈,绝对不会插手。”得到这话,玉珏拖着死狗一样的司徒长生扬长而去。很快,有侍卫进了二楼雅间,对着听戏听的正畅快的朝阳公主,耳语了一番。“好了。”朝阳公主听完,幽幽的起身,道:“受人之托,事情既然完成,回公主府。”“那边……”侍卫犹豫着,道:“需不需要盯着?”“盯着吧。”朝阳公主无所谓的挥挥手:“二十几年前,就是个蝼蚁苍蝇,二十几年后,还以为回来会变。”朝阳公主说着,冷哼一声,不屑道:“没想到,还是个不中用的蝼蚁苍蝇,这样轻易的,就被人打败,还真是华丽登场,狼狈谢幕。”玉珏带着司徒长生回了鬼门。鬼门的人,全部被遣散,只余下一个鬼二还没走。司徒长生在月满楼就流了不少的血,折腾一番,早就是只有进的气,没有出的气了。玉珏将之所在地牢中,用尽了酷刑,每当司徒长生要死的时候,玉珏便会给他渡一些气,勉强维持着一口气。一日后,司徒长生终究是捱不下去,一命呜呼。而玉珏本就被九阴绝脉伤了根本,几番渡气,更是生生将她的火如草毒性激发,司徒长生死后,她也只剩下一口气。自此,安乐正式统一了往生阁。朝阳公主在第二日,又去了大牢看宁浅予。宁浅予在牢中呆了两日,半点不见狼狈,看到朝阳公主,也不意外。照样公主照例带着食盒,将人全部屏退之后,才道:“事情已经按照你说的去做,现在,司徒长生已经死在玉珏手里。”“而那玉珏,也奄奄一息。”说到这,朝阳公主抬眼,看着宁浅予,低声质疑道:“你早就料到了这件事?”宁浅予却是浅浅一笑,道:“司徒长生那日和玉珏相约三日之后,我就知道,他定要部署好,杀了玉珏。”“所以我请朝阳公主演了这一出戏,将司徒长生的人,全部逼退,将杀字,变成被杀。”“但我意外的是,安乐竟然没出手帮司徒长生。”朝阳公主在意的不是这些,她压低了声音,身子前倾,狐疑道:“你大可以不管玉珏和司徒长生之间的恩怨。”“为什么那日,你要求着我出手?”朝阳公主狐疑的神色,忽然变成了惊讶:“难道……森儿的身世……”“王爷的生母养母,至始至终,都只有德妃一人。”宁浅予打断朝阳公主的话,淡淡的道:“至于那些蝼蚁说的,都是谎言。”话说到这,朝阳公主也就明白了一切。宁浅予做的,只是为了司徒森将来能能清清白白,毫无污点的登上高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