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公子的这身装扮好久都没出现过了。宁浅予走过去,绕着四下打量着,颇有兴致道:“这是做什么?让我猜猜——半夜翻墙玩,准备找回之前爬窗户的感觉?”司徒森没回答,而是将窗户赶紧关上,朝她走过去,将她半披着的衣裳穿好,道:“还是严冬,仔细别着凉。”“衣裳时时刻刻要穿好,吃东西也是,听闻你最近总是爱吃些冷的瓜果。”“衣食住行都要注意着,我不在你身边,不能时时刻刻的提醒。”司徒森的动作很小心,穿衣裳的时候,手不经意间碰到,她已然高高隆起的肚子。他脸上是止不住的笑意,顺势蹲下,将耳朵贴在她肚皮上,仔细的听着。磁性的嗓音低声道:“父皇最近不能陪着你和母后,你要乖乖的,不要让你母亲太过于疲惫。”这画面,无比的温馨,让宁浅予的嘴角,缓缓的上扬。司徒森说完之后,还摸了摸她的肚皮,才起身。宁浅予这才想起什么似的,问道:“说真的,你这样的打扮,夜半出宫做什么?”司徒森牵着他的手,坐在暖榻上,道:“你离宫之后,我老是觉得少些什么。”“总想着出宫来寻你,将你接回去,可是顾忌着我们之前的计划,又只能忍住这股子情绪。”“但相思之情哪能直接遏制住的,所以我想到个好法子——”话还没说完,宁浅予嗔怪道:“所以我们的皇上的好法子,竟然扮作杀手的身份,出宫来找我?”“这样听完,我还真是像太皇太后口中的祸水一般,惹得皇上心乱。”“也不尽然是出来找你。”司徒森的手,刮在她小巧的鼻尖之上:“既然扮成这样,定然有原因。”宁浅予眉心紧皱,半是打趣,半是认真:“你别告诉我,你当了皇上还要重操旧业,白天坐龙椅,晚上做杀手……”司徒森一改刚才的嬉笑,变得严肃起来:“我想让竹公子的身份,彻底的消失……”“为什么?”宁浅予收起打趣的态度,不解的道:“那你的竹影门呢?”司徒森深吸一口气,道:“竹影门的存在,本来就是错误,我会将竹影门门人,全部解散。”“至于竹公子的身份,会在出任务的时候,被人斩杀——毕竟只有死人,才不会被人拿出来做文章!”这番话,让宁浅予笃定,定是出了什么事!她紧着起身,紧张道:“发生了什么?”司徒森本来也不打算瞒着她:“暂时倒是没什么大事,只是质疑我是竹公子的流言,再度萌芽。”“若是不及时将这消息压住,我怕之后会有更多的麻烦找上门来。”“也是。”宁浅予缓缓点头,随即道:“流言的出处,可是来自乐颜?毕竟知道你真实身份和我竹影门底细的,只有闪电,追风和乐颜。”司徒森缓缓点头,道:“我也正在担心这件事,要真的是乐颜,只怕后患无穷。”“她知道关于竹影门很多机密的事情,一旦她反水,站在我们的对立面,事情就不好解决了。”“所以你打算索性做戏,让竹公子被反杀的消息传出去?”宁浅予狐疑道。“可乐颜知道你是皇上,这样做瞒得了别人,瞒不住乐颜。”“没事,只要瞒住旁人就是。”司徒森轻轻握住宁浅予的手,道:“接下来,设计抓住乐颜,一切便能迎刃而解。”宁浅予忽然想起她试探安乐的事情,低声道:“说起来,安乐在乐颜劫持我之后,还曾见过乐颜。”“但是安乐和乐颜之间,不知道究竟有什么计谋,安乐也不会轻易的让乐颜再度冒头。”“或许,你用竹公子的死,可以引出乐颜。”司徒森点头,话语间,又多了几分调皮:“夫人说的极是,就是不知道夫人打算入眠否?”宁浅予轻笑出声,道:“这便睡了,夫君万事小心。”司徒森在她额间印下一吻,看着她躺好,又给她掖好被子,才道:“且委屈着你。”“宁府外边就有我的暗卫,要是有事,直接发出信号就行。”宁浅予点点头,盯着司徒森,道:“你以后少夜探宁府,安乐被我上回用药伤了根本,没什么武功在身。”“可是他身边潜藏的高手不少,你这样来,容易被发现的。”“嗯。”司徒森应了一声,按照原路返回。他走了没多久,宁浅予沉沉的睡去。本以为第二日,就能听到竹公子的消息传出来,出乎意料的是,早起之后风平浪静。茯苓着人出去打探了好几次,都是如此。倒是宁府上下,对于她晚上出宫,还一脸我有事的样子,十分惊诧。早膳的时候,全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想问,碍于她的身份,又不好直接开口。还是宁姝,趁着早膳钢结束,寻了机会,道:“皇后姐姐,你怎么会晚上突然回来?”“宫里住着闷得慌。”宁浅予微微一笑,声音也大了些。也算是对着宁长远几人解释:“趁着胎儿月份还不是很大,回来住一个月就回去。”“一个月?”宁长远惊声道:“皇后娘娘,不是草民不愿意您在宁府住,只是这不合规矩啊。”“哪有皇后回家省亲,能呆上一个月的,只怕有心人拿出来做文章……”宁浅予抬眼,朝面带惶恐的宁长远看过去:“皇上也是答应的,眼下后宫只有本宫一人。”“需要操心的地方,自有太皇太后把持着,这也是皇上特许的,你放心,即便是被人质疑,也不会有人怪罪宁府!”“是。”宁长远低下头,道。昨晚上下了雪,今日竟然出了太阳。蓝天白云,映着地上的白皑皑的雪景,令人心情愉悦。早膳之后,宁浅予闲的没事,去府上的花园转悠着消食。冬日里,宁府花园的花全部凋零,只有几树梅花,开的正好。刚过去,就看到花园里那五六棵梅花树下,已经有人了——是念姨娘。念姨娘身边的嬷嬷抱着宁浪,念姨娘手中拿着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