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少女就端坐在那儿,脸上带着惯常的微笑,竟然看不出喜,也看不出忧来,不禁十分奇怪。难道……她想岔了?不过,不管是不是想岔了,待会儿一有机会,她一定要问个清楚。不然,她这个女儿有时候在感情方面就是有点儿迷糊,被人诓骗了也不知。而这时候,姜老夫人笑道:“卫公子驾临寒舍,真是令寒舍蓬荜生辉,老身准备陋席一桌,还望卫公子莫要嫌弃才是啊!”她虽然这样说,而事实上,这的确是小宴,而这么个大人物入住姜家,自然还要大摆筵席,只是此时天色已晚,自然是日后补了,谁叫此人来的如此突然,让他们连个准备时日都没有呢?因而,这失礼之处,想来他应当不会怪罪吧?姜老夫人这样想着,便笑望向矶阳,而对方却是面露难色道:“老夫人恕罪,京华恐怕要辜负了您的一番好意,不能够赴宴了。”众人愕然,姜老夫人也是一震,心道莫非这个卫公子嫌弃他们这小国家族的宴席粗鄙,所以赴宴都不屑么?可是,观人家表情又不像,不禁问道:“卫公子这是为何?”矶阳却是苦笑道:“实不相瞒,京华身患顽疾多时,平日只能食素,见不得外客,因而只能辜负老夫人您的一番好意了。”他是来见小禾的,又不是来应酬,自然懒得见那些俗人。众人方才松了口气,原来是有病啊,怪不得,这人面色看着不对。不过,这也是好事,不摆宴席,又不能见外客,如此便免得泄露风声,使得其他家族前来拜见,结交了去,岂不是为姜家树敌么?如此,这么个大人物只姜家一家结交,才是最好。而这时候,荣国公又将姜沉禾的琴曲对矶阳顽疾有益之事告知了姜老夫人等人。众人听闻再次惊呆。姜二夫人忍不住道:“这……好生奇怪,小禾琴技不过一般,怎么能够消除公子心中郁结呢?”只是,她说完,又猛地的捂住嘴巴,天呐,她方才一时着急,竟然忘了,这么说话,岂不是质疑人家,打了人家脸面么?因而她急忙望向矶阳,却只见对方面色并无变化,便松了一口气,但是她仍是好奇,而此时矶阳已然出言道:“此事初闻,的确是颇为怪异,但是,事实便是如此,诸位倘若不信,令小禾弹奏一曲,便可知晓。”众人便是再次愕然,事实上,自从荣国公说完那话,众人便怀疑矶阳是不是看上了姜沉禾,所以故意如此说,好多找些个见面的由头,可是,此时人家竟然让他们听琴曲,难道莫非……是真的?因而,此时众人的目光又愕然的望向姜沉禾。在他们的心中,姜沉禾的琴技可是一般,而要说姜家琴技最好的当属姜思静,所以,此时,众人都对姜沉禾抱着一种怀疑的态度。姜沉禾可是苦笑啊。她真是搞不懂这个矶阳是同她撇清关系,免得她家人误会,还是未免她闺誉有损呢?尤其是,他竟然亲切的叫她小禾……而事实上,他们独处的时候,他那态度一向是冷冰冰,现在在人前竟然叫她小禾,姜沉禾真不知说什么好了。这人这是在给足了她脸面么?毕竟,他们已然是师徒,倘若唤她别的,实在是太过生疏了。不过,这个时候,她已然接过那玉琴,而众人当看到这把琴的时候,眼中皆出现惊异之色,显然以他们的眼力皆看出这乃是一把好琴。因而心中又慨叹啊,真不愧是天朝大族,这从头到脚每一样东西都是他们见都没有见过啊!不过,他们这时候更惊异的是姜沉禾的琴声,只觉得这琴声似初阳,似新芽,似新生……没错,这琴曲听起来不磅礴,也不淡雅,但就是令人无比的舒服,好似天降一缕清泉,将他们的灵魂都洗涤了,又仿佛是新生,整个人容光焕发,一瞬间年轻了好几岁。可不是,尤其是年迈的姜老夫人,忙碌了半日,她只觉得听了姜沉禾这一曲,瞬间就去了所有的疲乏,直叫她舒服的不行。而荣国公则觉得这数日军务繁忙,忧愁思虑甚重,顿时尽消,竟然一下子放松下来,连脑袋都比往日灵活了。因而,待到一曲终了,众人皆用惊喜的目光看着姜沉禾,无疑,琴曲可真是了不得了,这跟神药一般啊!然而,姜沉禾此时的脸色却有些苍白,额间也见了汗珠,显然是累的不轻。姜夫人和荣国公一下子吓坏了,急忙问道:“小禾,你这是怎么了?”姜沉禾轻轻的摇了摇头道:“只是觉得有些疲乏罢了,父亲、母亲,你们不必担忧。”姜夫人讶然,“这……为何会如此?”她的目光不禁望向矶阳,倘若解除此人郁结,她的女儿要累成这般,真是……她真是心疼啊!矶阳也深深锁着眉,他也未曾想,只弹了两次曲子,姜沉禾已然精力不济,不禁叹气道:“看来此曲每日只能弹奏一次,第二次便颇耗心神。”而事实上,以姜沉禾现在的情况,能够弹奏出效果来已然是不错了。姜夫人和荣国公这才放下心来,原来弹奏一次没事啊!而这时候,姜二夫人突然道:“那么,此曲旁人弹奏可是有此效果?”毕竟一个人一日只能弹奏一次,但是想要消除忧愁,解解乏什么的,多找几个人弹奏不就好了?而事实上,在姜二夫人看来,方才她之所以能够身心放松并非是因姜沉禾的弹奏,而是因这琴曲本身厉害,而倘若她的女儿弹奏,定然比姜沉禾弹奏的效果更佳。然而,在她这样期待的眼神下,矶阳却摇摇头道:“无效。”“啊?”姜二夫人吃了一惊,“为何?”矶阳却是摇头道:“夫人可以一试。”姜二夫人一讶,不过,她转而便命人将姜思静叫了来,心想,她就不相信了,同样的曲子,姜沉禾弹了就有效,她女儿比姜沉禾的琴技还高,怎么会无效呢?而众人同样十分奇怪,姜思静就更奇怪了。她被人叫来弹琴,她问为谁弹奏,那丫头却摇头一副不知的态度,而此时她看到屋中只坐着家中长辈,不禁吃了一惊,连忙去行礼。姜二夫人便直接开门见山的同姜思静说了一遍,当然,自然将矶阳身份忽略过去,只说弹琴。可是,此时,问题来了,姜沉禾已然累成这样,根本就不可能再弹奏了,但是,没有听过琴曲,姜思静又怎么弹呢?而这时候,姜夫人的心腹弄琴上前一步道:“夫人,奴婢可献丑一曲。”众人听言皆是眼睛一亮,姜夫人也是眉眼生笑,拍着弄琴的肩膀道:“可不是,差点儿忘了,你这个丫头也是琴技高绝呢!”弄琴腼腆一喜道:“夫人谬赞,真是折煞奴婢了。”她这样说着的时候,已然接过莲藕递过来的琴,弹奏起来。而事实上,她口中谦逊,心中却觉自己的琴技远胜姜沉禾良多,并非她看不起姜沉禾,而是姜沉禾学术冗杂,各方面都十分均衡,倘若是比别的自然比不过,可是琴技却是她最为擅长。然而,她如此信心满满,直到亲手弹奏,便神色黯然起来,她发现,自己的技法虽然比姜沉禾略微那么好了一些,可是,对此曲的理解却远不如姜沉禾,而再看众人的表情。其实,不用旁人说,她也知晓,哪里有什么放松之感?因而,待到一曲终了,众人的脸上都露出失望之色,可是姜二夫人却不死心,姜思宁更是斗志昂扬,她的琴技比弄琴还高一筹,在大齐也是排得上名号,她相信,她一定能够比弄琴弹的还好,至于那琴心,她自觉心境高远,定然也不会比姜沉禾差。可惜,待到她弹完,众人又是一脸的失望之色。虽然姜思宁琴技高超,也的确是悦耳动听,可惜却没有一丝的放松,没错,哪怕是一丝都没有!姜二夫人的神色黯然下来,完全不能够相信,不禁脱口而出,“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是啊,明明姜沉禾弹奏的时候有效果,可是到了旁人为何就没半分效果了呢?众人皆是匪夷所思,不禁望向矶阳。矶阳心道:倘若都能够弹成小禾那般,那岂不是人人都成了天才了?而至于她的小禾为何能够弹出此效,就连他也没搞清楚,又怎么回答众人的疑问呢?因而只是摇头,道:“我也不知。”众人便是一脸的失望,心中皆叹:真是可惜了,倘若知道为何如此,但凡会了此曲,岂不是成了一治病良方了?可惜,可惜,真是太可惜了!不过,他们没有叹惋太久,便将目光移到姜沉禾的身上,眼睛都亮了,“小禾,你可知晓?”姜沉禾知晓什么?她压根不知晓她的曲子还能够让旁人浑身放松,而她自己弹奏后,明显感觉疲乏,因而摇头,道:“我也不知。”众人的脸上再次露出失望的神色,矶阳也是摇头,小禾此时什么都不记得了,她就连自己弹的是何曲都不知,哪里知道为何?而这时候,众人彻底死心了。同时也相信了矶阳所言,心想,怪不得人家一天朝贵胄来他们姜家,合着他们是沾了小禾的光了啊!而别说这个卫公子,就是他们听到姜沉禾的曲子有这等功效也会上赶着结交啊!因而此时,众人已然对矶阳的怀疑消除了大半,看来人家确实是来治病,他们真是想多了。其实仔细想想也是,人家乃是卫家嫡系,要什么美人儿没有?哪里会如此费尽心机的为了一个小国家族嫡女呢?姜思静可不知长辈们心思,而待到想要搞清楚,却被请了出去,可惜,她仍是满心的狐疑,不禁问门外的嬷嬷道:“那屋中男子是何人?”那嬷嬷道:“听闻乃是大小姐新拜的师傅。”姜思静听闻便是一脸的不屑,心道:她当是个什么人物,还让她弹琴,原来又是姜沉禾不知从哪里请来的师傅,而纵然那人看起来气度非凡,可是样貌真是太差,哪里能够入她的眼?因而,她冷哼一声,便拂袖而去!真是浪费她的一番用心了!她的母亲是怎么了?难道什么阿猫阿狗都能够听她弹奏么?第二更可能要迟一些发,稿子已经码出来,但是作者君不是很满意,需要修改一下,亲们见谅,应该四点前能够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