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灵界南方疆域,刺勒山。长空之上有乌云,浓墨重彩,辽阔荒野之上,狂风呜咽似万鬼哭嚎。一座巍峨山峰矗立在地平线上,乌云缭绕在山腰处,雄壮鬼奇,乃大自然鬼斧神工的手笔。此刻,刺勒山四方天地有众多修士,从心动境到金丹境不等,甚至不缺乏金丹后期这样的高手,这些修士,有的站在荒野之上,有的藏身于云层之中,都在眺望。陈宇,异军突起的散修,宛若一轮骄阳,腾空而起,欲要取代六大宗门六位掌教,光耀玄灵界。朱世绩,天道门历史上极霸道的一位门主,多次冲击元婴境,寻常金丹巅峰修士,在他手中根本撑不过十个呼吸。万盛,圣灵教当代教主,半只脚踏入元婴境,手握玄灵界重器玄黄珠,七十年前,曾与玄魔宗宗主巅峰一战,不分胜负,却多赢了一口气。那场战斗,玄魔宗宗主换气三口,折寿一个甲子,而万盛,换气两口,折寿四十年。一战过后,玄魔宗蛰伏东海,这些年再无大手笔,至于万盛,有所悟,一脚踏入新次元。陈宇与朱世绩、万盛的约战,是玄灵界这段时日最具分量的重头戏,只要有机会的修士,都想前来一观。“那个陈姓散修怎么还不来?已经超过约定时间了吧?”乌云中,有沧桑声音传出,是一位玄灵界前辈,被刺勒山一战吸引而来,等的有些不耐烦了。“陈姓散修不会害怕了吧?毕竟这次来的不仅朱世绩一人,还有万盛教主!”也有人觉得陈宇畏惧了,早就暗中遁逃了。“他娘的,害老子白白浪费这么多时间,果真雷声大雨点小!”有心浮气躁的,早就骂娘了。却说刺勒山山顶,大风滚滚,吹动两人衣衫猎猎。一人一袭黑白道袍,背负一杆乌色战矛,看上去很年轻,但眼角却有深深鱼尾纹,正是天道门门主朱世绩。另外一人,犹如行走人间的帝王般,一袭金袍,负手而立,身上充斥着上位者的威严气势,乃圣灵教教主万盛。“他怕了?”朱世绩眉头紧皱道。“他是一个聪明人!”万盛沉声道。两人实在想不明白,明明是陈宇向朱世绩下了战书,为何到了时间却不现身?朱世绩与万盛对视一眼,两位掌教心里同时咯噔一声,有种不好的直觉。“调虎离山?”万盛不确定道。“不!”朱世绩摇摇头,“声东击西,他……去了天山!”轰隆声震颤天地,两道惊鸿刺破阴暗长空,将滚滚乌云割裂出两道触目惊心的沟壑。朱世绩与万盛,向着玄灵界北方天山风驰电掣而去。……此时此刻,天山。背负双手的陈宇,一边踩着青石台阶往上,一边欣赏着天山风景。云雾缠绕,溪流潺潺,空气清新,灵气浓郁,随处可见跳兔野鸡等山禽,不愧人间仙境。一炷香后,陈宇终于登上了半山腰,栋栋极具古风韵味的亭台阁楼映入眼前。两名心动境巅峰的守山弟子拦住陈宇,面色狐疑且凝重:“来者何人?为何登我天山山门?”陈宇微微一笑,道:“在下姓陈名芝报,乃贵派大长老楚天下好友,特来拜访,劳烦通报一声。”听到陈宇这番言语,两名守山弟子明显松了一口气,其中一人态度恭敬道:“请道友稍等片刻,我这就去知会大长老!”……天道门一隅,一座宫阙内,正盘坐在床榻上闭目疗伤的楚天下缓缓睁开双眼,看向数米外的守山弟子,道:“他说他叫陈芝报?”守山弟子点点头,道:“那个人很年轻,气度不凡,应该是从山下一路走上来。”楚天下眼中带着一抹狐疑,他并不认识什么叫陈芝报的,不过人家都上门了,也不好直接赶走。“将他带到会客厅,我马上过去!”楚天下吩咐道。“好!”守山弟子转身离去。整理了一下仪容,楚天下没有耽搁时间,前往会客厅。楚天下所居之处距会客厅有些远,等他进入正殿,陈宇已经在喝茶了。隔着很远,楚天下就看到了陈宇,不过陈宇变幻了容貌,天道门大长老并未识破。进入会客厅,楚天下明显察觉到了一丝不妥,因为守山弟子口中的陈芝报看到他,依旧老神在在品着热茶,完全没有起身寒暄的迹象。楚天下眉头一皱,坐在了主座上,一双沧桑眼眸不住打量眼前这个年轻人。“恕老夫眼拙,我们好像并不认识!”楚天下沉声道。直到这时,陈宇才放下青花瓷茶杯,天道门的茶叶确实不错,很合他的口味。“楚长老真是好生健忘,世界山古遗迹地下空间,你的威风,让陈某人历历在目啊!”冷笑声中,陈宇容貌变幻,一阵如水般的波纹中,楚天下终于看清了他的真面目。“陈……陈宇!”楚天下瞳孔蓦地收缩至针尖大小,扶着椅子的双手猛地用力,手背上凸起根根青色血管。“陈姓散修,你好大的胆子,竟敢闯入我天道门,不怕羊入虎口吗?”楚天下喝斥道。“羊入虎口?谁是羊?谁是虎?”陈宇抚了抚衣衫上的些许灰尘,一双狭长双眸看向楚天下,道:“你天道门是肥羊,而我陈宇为饿虎,楚长老,我说得对不对?”楚天下额头渗出密密汗珠,他怎么也不会想到,这个陈姓散修竟胆大包天到这种程度。敢一人拜山!如今的天道门,掌舵者朱世绩远在数百万里外,楚天下的境界已经跌落为金丹后期。就算未跌落又如何?全盛时期的楚天下,也万万不是陈宇敌手。“陈姓散修,你究竟想做什么?”楚天下喉咙不受控制般蠕动着,狠狠咽了一口唾沫。“我想做什么?很简单,乖乖将你天道门藏宝库打开,你们上万年累计的底蕴,我陈宇,全要了!”陈宇面色平静道。“不可能!”楚天下断然拒绝。身为天道门大长老,楚天下不是没有见过狮子大开口的贪婪之人,但还是第一次见到胃口大到想要吞掉一大宗门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