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空之上,狂风猎猎,吹动陈宇一头乌发乱舞,他在十几万人的注视中,悍然不惧冲了上去,伸出双手,托住了坠落而下的大日。“吼!”长啸声惊天动地,震撼四野,大日的能量太磅礴了,压的陈宇全身骨骼铮铮作响。大日还在沉沦,不过速度已经慢了下来,它还未临近,沧澜江的江水却已经开始蒸发。滚滚白雾腾起,汹涌澎湃,弥散四方天地,如果不知内情的人,还以为来到了人间仙境。“给我起!”陈宇怒吼,痉挛的双臂猛地用力,竟将庞大的落日给撑了起来。在观战众人不可思议的目光中,陈宇脚下生出朵朵莲花,莲叶苍翠欲滴,花朵晶莹剔透,此等异象,闻所未闻。“怎么可能?他的血气竟旺盛到足以生出异象的地步?”十几万人中,只有万国宗主明白那些莲花到底怎么回事。古典中记载过,一些古贤,成功进阶元婴境后,身畔会有纷呈异象。这些异象千奇百怪,有虚空生金莲,有远古神魔咆哮,有霞光万道,追究根底,是因为元婴境老怪的血气鼎盛到了一种无法想象的程度。上一任玄魔宗宗主,也是王万国的父亲,在生命末路有所悟,成功进阶为元婴。当时王万国就有幸见过独属于父亲的气血异象,虚空中有灿烂百花盛放,香气沁人心扉,花雨纷纷扬扬落下。但,王万国父亲乃元婴境,而陈宇,撑死也就半步元婴。在玄灵界漫长历史上,万国宗主就没听说过哪个半步元婴巨擘,气血可以凭空诞生异象,这是破天荒的头一遭。由此也可以证明,陈宇多么年轻!圣灵教教主万盛耗损心血的最强手段,竟被陈宇以一己之力独扛!庞大的落日,被陈宇双手托着,向着青冥之上飞去。他的速度很快,不过几个呼吸间,十几万人已看不到他的身影,就连那轮仿佛坠落人间的骄阳,也逐渐变得渺小。“轰隆隆!”蓦地,一声天崩地裂的巨响炸开,仿佛至高无上的仙帝在擂着神鼓。眼前的天地、山川、江河,全部不见了,取而代之的则是大日爆炸后的刺眼光芒,那怕是万国宗主,也无法直视,双眼灼痛到仿佛要燃烧起来。……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浩浩荡荡的光芒终于散去了。不管是修士还是俗世凡人,全部抬头望去,碧空如洗,就连那怕一丁点白云也寻不到。“陈姓散修呢?难道死了吗?”有宗门掌教惊疑不定。“陈道长……陈仙人莫非尸骨无存了?怎么会这样?我还未来得及跟他说一声抱歉呢!”有俗世凡人眸中饱含泪光,因为救了他们的人,不在了。“陈仙人大恩大德,我等永生难忘,必将竖起长生牌,日日夜夜为陈仙人上香祈福!”有俗世凡人感激涕泪,冲着前方跪了下去,三叩九拜。“陈仙人,一路走好!”更多的人跪了下去,但无一例外,全部都是黎民百姓。王心瑶眼神空洞,表情呆滞,仿佛被抽走了三魂七魄,虽说有暖洋洋的太阳光线洒在身上,但玄魔宗千金却觉得从未有过的冷,她快要窒息了。夏浅浅脑海中的刺痛感终于消失了,不过她却面色煞白间捂住了胸口。楚蛮仙长长叹了一口气,心情别提多复杂了,她看到了夏浅浅痛苦模样,有些焦急道:“浅浅,你怎么了?没事吧!”夏浅浅重重呼吸了两口新鲜空气,这才感觉好了一些,她抬头,看向楚蛮仙,哭的梨花带雨。“浅浅,你怎么哭了?”楚蛮仙惊愕道。夏浅浅轻摇臻首,“大长老,我也不知道,只觉得这里疼得要命!”夏浅浅指了指心脏位置!自在门大长老黄展鸿,包括夏侯弓,夏侯婴笑的别提多畅快了,陈姓魔头,总算是死了。天妖宗的曹穆和白英一身轻松,像是压在头顶的巍峨山岳突然被移走了。妙音坊坊主李彩婀,玄魔宗大长老皇甫凤围了上来,前者替王心瑶擦去泪水,后者将玄魔宗千金搂在怀中,无声安慰。万国宗主心有唏嘘,说实话,他有些佩服陈宇,如果换做他,早就跑了,怎么可能搭上自己的命,去救这些与自己无关的黎民百姓?……距沧澜江数千里之外的长空之上,一道惊鸿低空掠过,带起的劲风,将原始森林中的古木树叶,吹的哗哗作响。惊鸿中的人,正是陈宇!此刻陈宇,一袭白衣染血,不过这些血都是朱世绩的,已经干了。“可惜,巧取豪夺来的玉麟宝甲报废了!”陈宇呢喃了一句,不过并不心疼,因为玉麟宝甲是他从姬坚挺手中威逼利诱来的,毁了就毁了。四十九枚符文凝聚形成的大日,爆炸后的冲击波对陈宇来说也很可怕,他被掀飞足足数百里,难以稳定身形。多亏有玉麟宝甲,陈宇没有受伤,不幸中的万幸!也正是因为玉麟宝甲,陈宇才敢托起大日,否则他早就跑了,他怜悯无辜的生命,却不会圣母心爆棚。一切的一切,都建立在自己不会受伤的基础上!重生之前在主界域,地狱魔王坚决不许陈宇穿佩防御甲胄,因为纯粹的魔,是一往无前的。地狱魔王一直坚持一个真理,最好的防御不是穿着厚厚宝甲,而是凭借手中的剑,一路杀过去。这尊伪神,将穿着防御甲胄的人戏谑为万年老王八,极为不屑。陈宇之前穿过玄天宝甲,后来又拿走了姬坚挺的玉麟宝甲,如果让地狱魔王知道,肯定免不了一顿训诫。没办法,陈宇就是这样,看见好东西就想抢过来!……惊鸿的速度降了下来,陈宇降落在一条溪流边。溪流潺潺,鸟语花香,不过陈宇却看到青草上有鲜血。鲜血好似一粒粒钻石般,晶莹剔透,陈宇用手沾了一滴,放在眼前。“这是朱世绩的血!”陈宇在追击朱世绩与万盛。朱世绩早就跑了许久,至于圣灵教教主,在大日爆炸后,估计感应到陈宇安然无恙,所以害怕了,也遁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