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路苦长,你我相拥取暖!外人看来,起码在姬坚挺看来,陈宇亲近白衣丫头的行为总透着点古怪,要找出一个切实的原因很难。对陈宇来说,亲近了就是亲近了,他不过遵从本心而已,要什么原因?新的一日,天边刚刚亮起鱼肚白,白衣丫头已经苏醒了,很活泼好动,在广袤的森林间猎捕野兔,想为陈宇和姬坚挺做一顿丰盛早餐。这些年的流浪,果然没有白费,白衣丫头的技艺不比那些俗世猎人差,前后不过半小时,便猎杀了两只肥美野兔。将野兔扒皮、挖去内脏,丫头来到江边,挽起衣袖,开始清洗。洞府外,姬坚挺坐在青石上晒太阳,看着忙碌的丫头,长叹一口气,道:“娴熟的让人心疼。”甭管丫头平日里怎么挤兑姬坚挺,胖道士都打心眼里疼惜,因为两人的经历太相像了。看着丫头,姬坚挺像是看到了小时候的自己,为了活着,什么都愿意去做。“不必心疼,只要以后守护好她就行了,你与我,都是成年人,成年人的世界里,苦尽甘不来,但不能让她失望。”躺在一旁的陈宇淡然道,他经历过太多,对这些苦难看的很开,与其花时间回忆过往的痛苦与孤独,不如把握当下。“你的话,我都懂!”姬坚挺搓了搓脚丫子,继续说道:“说来让人难以置信,道爷我平生阅女无数,只要肯砸钱,别说我胖的像头猪,就算一头真正的猪,也能上了那些青楼花魁们的芳香绣床。”“但走过漫漫数十年,这还是第一次将一个人放在了心上,还是一个八九岁,连名字都没有的黄毛丫头。”“以后啊,道爷我行事就不能在像往日那般无所顾忌,现在,我身后也有必须要守护的人了。”陈宇嘴角勾勒出一抹微妙弧度,道:“感觉怎么样?”姬坚挺拍了拍心口位置,道:“怎么说呢,有点不适应,但只要她开开心心的,我做什么都无所谓了。”“道长,你终于长大成人了!”陈宇打趣道。……不满十岁的白衣丫头,为姬坚挺和陈宇一人烤了一只野兔。野兔外焦里嫩,表皮金黄酥脆,上面还在滚动着香气怡人的油汁。怎么说呢,味道肯定比不上金翅大鹏肉,但陈宇和姬坚挺却解决的干干净净。正午时分,一行三人离开了森林,来到了古道上。白衣丫头开心极了,一路蹦蹦跳跳,留给姬坚挺和陈宇一个灵动的、小小的背影。“我准备给丫头取个名字,你有什么建议?”一袭月蓝长袍的陈宇,腰佩玄黄剑,像是出自俗世豪门的潇洒公子哥。“这倒是个问题!”姬坚挺摸了摸下巴,道“应该让她姓什么?”“她的衣服是白色的,鞋子也是白色的,就连配饰都没那么浓墨重彩,不如就姓白吧!”陈宇做了决定。“名你取,字我取!”姬坚挺提议道。“好!”陈宇点点头,略微思索了一会,道:“一个好的名字,一定要有蕴意,我不管丫头究竟是神帝转世,还是俗世凡人一个,都希望她的人生能平平安安。”顿了顿,陈宇道:“姓白,名安,如何?”“白安?不像女孩的名字。”姬坚挺撇撇嘴,有些不满意。如果白衣丫头是姬坚挺女儿,陈宇敢取这个名字,胖道士肯定抬脚就盖他脸上了。但陈宇这人什么性格,胖道士在清楚不过了,只要他觉得好的,那就不允许别人在反驳。用一句话来概括,那就是‘我不要你觉得,我要我觉得’!“平平安安,平平安安,既然你拿走了安,那道爷我就取平吧!”看着远处追着蝴蝶跑的白衣丫头,姬坚挺笑了笑,道:“丫头好动,放在俗世百姓家,肯定就是那种出了名的惹祸精,这种性格,容易与他人发生冲突,极易动怒,对身体不好,会耗损气血,所以,我希望她能静下来。”“一静,一平,名为白安,字就叫静平吧!”“啪啪啪!”就连陈宇,也忍不住为姬坚挺鼓起了掌。静平!陈宇很中意这个字!“道长,之前你对我说,当年你最大的梦想是考取功名,为百姓谋利,当时我不信,现在我信了,你肚中确实有些墨水。”陈宇夸赞道。“什么叫有些墨水,这话怎么听着怪不舒服的?”姬坚挺白了陈宇一眼。“好好好,道长肚里盛满了墨水,满腹经纶、学富五车、博览群书、才华横溢、才高八斗,行了吧!”陈宇略显无奈道。“小陈子,你这人,性格冷冰冰也就罢了,连夸人的词语翻来覆去也就这么几个,少年郎,有时间多读读书,别埋头苦修。”“道爷我可不想逢人就说,我人间魁首的兄弟,是个两眼一抹黑的文盲。”姬坚挺有些骄傲,在挤兑陈宇,这就是他的性格,得了便宜,顺便还卖卖乖。……午后,南疆的烈阳让人无法忍受,陈宇和姬坚挺虽说境界高,足以免疫,但身处这般环境,心里也莫名烦躁的紧。此刻,一行三人正在古道边一处凉亭下休息。白衣丫头蹲在地上,手持一根细细的木棍,一笔一划在地上写着自己的名字。“大哥哥,我写的对不对?”写好之后的丫头回身,看着陈宇,小脸上满是期待。“写的很好,还有,你喜欢这个名字吗?”陈宇笑道。“白安……我喜欢!”丫头重重点头。“丫头,我给你取的字怎么样?”姬坚挺问道。“静平……”丫头低头沉思了一会,重又抬头道:“初听稀疏平常,但细细品味下,很有韵味。”“哈哈哈!”姬坚挺一边笑,一边拍着陈宇大腿,别提多嘚瑟了。等笑够了,姬坚挺才擦去眼角泪花,看着丫头,语重心长道:“丫头,你要知道,在俗世人间,只有男子才配有字,女子嘛,奢求一个名就心满意足了。”姬坚挺这厮,在潜移默化影响丫头,让她觉得,静平这个字,比白安这个名更重要些。“胖兄长,白安记下了!”丫头脆生生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