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明财动了动嘴皮子,想说什么却终究没有说出来。心中却暗暗诽谤,徐虎那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主,这些年来早就翅膀硬了,哪还把他这个万建的老大放在眼里边,若不是你自己当初放手太宽,那至于出现现在这种尾大不掉的局面,还不是因为你的纵容,现在倒是怪起老子来了。而徐虎这些年尾大不掉,确实和黄宝德有些关系的,原本,虎爷的很多事情都在蔡明财的掌控之中,无论是虎爷的场子还是财务,最初的时候几乎都被蔡明财暗中控制,后来是因为黄宝德放宽了,这才让虎爷暗中积蓄了不小的力量。若是黄宝德权势还在自然还好,能压得住他,可是黄宝德现在权势不在,单单凭借蔡明财一个人,自然压制不住这只老虎,不过这些话他可是不敢说出来的,他现在是不敢和黄宝德撕破脸皮的,还要指着黄宝德让万建好好的生存,要联合黄宝德来抗衡苏慕儒。心中想着,蔡明财脸上不动声色,嘴裏边也不慢,“苏慕儒那边插不上手,徐虎那边暂时也没有什么办法,杜继海的东西大概早就到了苏慕儒的手上,那我们现在怎么办,总不能干等着坐以待毙吧。”
蔡明财这么说着,马华全的脸上也紧张起来,身体前倾一脸希冀的看着黄宝德。
黄宝德冷笑一声,“坐以待毙?那倒不见得,东陵市自打四月份到现在就没有安定过,省里边早就不满了,东陵市的事情闹的太大,最后会让省里边都很被动的,省里边绝对不希望东陵市的官场上边再出现地震。哼,苏慕儒这会儿可没有胆量冒着大不韪的风险把市里边搞的一片乌烟瘴气,放心吧。而且,这次虽然让他占了先手抢得了先机,不过他那把刀,顶多看几个小喽啰罢了,再往上,即便是他有心思动,省里边也不会让他如意的,我已经往省里边通了口风。”
“上边怎么说?”马华全问道,不过话一出口就知道自己有些急切了,这可不是一个成熟的政客应该问出的问题。
黄宝德鼻子里边哼了两声没有回答,其实他的意思已经表达的很明确了,只不过马华全心急之下想要求证而已,正是因为这件事儿对他的影响太大,所以才急切起来。
蔡明财却是有些急切,“那我们也不能干等着苏慕儒挥起屠刀吧,逼急了……”
黄宝德冷冷的瞥了他一眼,“你还能做什么,难不成还敢对杜继海伸刀子?不说你现在没机会,以后只怕也没机会了。”
顿了顿,黄宝德冷冷的看着蔡明财,“莫不成以还真以为苏慕儒需要杜继海手里边的那份东西?哼……”
蔡明财愣了愣,“怎么说?莫非这裏边还有什么隐情?”
“哼,苏慕儒需要的不过是一个借口罢了,杜继海一个市局的副局长,便是有某些人的把柄也是有限的,想要谁的黑材料,纪委永远是最好的选择,别以为陈松威在的时候压制着纪委那就是摆设了,纪委自成一系,陈松威也只能压制住,想要真正的伸手还是有些困难的。苏慕儒需要的本就不是杜继海手里边的东西,那不过是做给外人看的,哼,省里边需要下边稳定,苏慕儒刚刚站稳了脚跟,也不能明目张胆的清洗陈松威留下的人以及他看不顺眼的人。哼,苏慕儒大概也是知道了章家在运作新市委书记的事情,他需要在市委书记下派之前把东陵市给搞定,把咱们这些不安稳的因素都搞定。哼,想要动那些人,他自然需要找一个合适的借口,找一个合适的契机才能把他的刀给砍下去。毫无疑问,杜继海的事情就是一个很好的契机,自始至终,他需要的就是一个动手的借口罢了,若是没有这个借口,苏慕儒他想要动手搞出些事儿来,那可不容易。杜继海的材料,那能抵什么事儿,不过是一堆废纸罢了,说穿了,杜继海,不过是苏慕儒拿来放在火上边烤着用来掩人耳目的罢了,杜继海提供的东西,哼,那能有多大的用处。他苏慕儒用动谁,只有有个合理的契机,那需要那么多的材料什么的,不过是一句话的功夫罢了。他苦心策划,只不过是为了让旁的人说不出话来,用来堵大家的嘴巴而已,要不,他可不用费心思整出这么一摊子的事儿来。”
黄宝德一口气说了这么一堆也有些口干舌燥,喝了两口水才缓过来,心中却在暗叹,“那唐家的小子,果真是苏慕儒的福星啊,什么事儿和他扯上关系,那苏慕儒就无往不利。似乎,从四月份开始,就到处都是那小子的身影啊。那小子叫什么名字来着?似乎是叫唐昱吧,唐昱……”
蔡明财没有注意到黄宝德沉思之中的脸色,反倒是有些疑问,“你是说杜继海和苏慕儒,不过是在配合着演戏?这不大可能吧,苏慕儒怎么会不需要杜继海提供的那些东西?”
“哼,他一市之长,想要谁的黑材料还不容易?纪委那边办案的流程又不是不清楚,那里边的东西多的是,只不过要看查不查罢了。苏慕儒只不过是用杜继海来摆出一个态度,同时也给了他一个动手大规模清洗的借口。哼,大鱼他不敢动,打几尾小鱼却是无伤大雅的。这次过后,咱们只怕是要实力大孙了,东陵市自此就是苏慕儒的天下。”
“唉……”马华全叹息一声,“我之前也是这样猜测的。老黄和我的看法倒是相同,谁能想到,苏慕儒这个学院派出身的官员,能有这样的算计,东陵市,这次风波过后,就要实实在在姓苏了,杜继海倒是识趣,找了这么个好机会,端的是好算计啊,都是好算计。”
“怎么,难不成苏慕儒还打算用杜继海不成,那可是他刚刚撸下来的,那样做,只怕不大好吧。杜继海是被苏慕儒给搞下去的,若是他再用这个人,那不是自己打自己的脸吗,苏慕儒不至于做出这样的事情吧。”蔡明财已经被黄宝德和马华全的说法给吓住了,他可没想到,杜继海的投诚对于苏慕儒来说不过是一个动手的借口,人家根本就不需要那些东西,人家需要的不过是一个契机和借口罢了。不过这会儿听到杜继海这个心中咒骂的人物还有可能被苏慕儒重新启用,不禁还是好奇的问了句。说起来,他们这些人这会儿最怨恨的就是杜继海了,巴不得他能立刻死掉。若是杜继海投诚的消息早一步暴露出来,说不准蔡明财还真有心神不知鬼不觉的做掉他。
“有什么好不好的,好不好,那要看是谁说了算,东陵市马上就要成为苏慕儒的天下了,这会儿在东陵市,那就是他苏慕儒说了算。哼,苏慕儒也端的是好算计,不仅有了一个动手清洗的借口,而且杜继海经了这次的事儿,东陵市官场上边的人算是得罪了个遍,苏慕儒那是把他放在火上边烤。哼,这会儿,除了苏慕儒那儿,怕是再也没有他容身的地方了,东陵市里边不知道多少官员恨不得吃了他,而且,在这件事儿上边,苏慕儒也要做些样板给其他人看的,杜继海做了这些事儿,算式帮了他一个大忙,而且已经站到了他的旗下,他自然也不能过海拆桥,总归是要有些补偿啊。哼,以后,苏慕儒便又多了一条忠心的狗,兴许人家现在就在一起谋算着怎么对付你我。至于什么影响不好的,苏慕儒之前不懂神色能让他下台,这会儿自然也有办法让他上台,虚职实职,总归会有一个的。”
黄宝德说完叹了一口气,心中却在想着,这次,只怕杜继海一个政法委副书记的职位是少不了的,而且也能看得出来,政法委书记,在这件事儿之后,定然是他苏慕儒的人,要不也不敢把杜继海放到政法委副书记的位子上边。这会儿他也能看出苏慕儒之前做的一些安排到底是什么意思了,例如市里边的政法委副书记被调走,分明就是给杜继海让路啊。当然,杜继海这个政法委的副书记,也是做个傀儡看罢了,不过总归不是摆设。
这样想着,心中却是一阵发凉,暗道,自己这些人以前可是低看了苏慕儒和唐天鸿的手段,以为这俩人学院派出身,自是那些文文弱弱的书生,在这尔虞我诈的官场之中,不是他们厮混的地方,而苏慕儒在四月份之前的表现也确实是这样,两人被陈松威略施小计就困再东陵市不得动弹。
不过哪知道四月份之后,苏慕儒却有如神助一般,先是整倒了陈松威,不仅没有被陈松威陷害掉,反而藉着那件事儿把陈松威给弄的倒台了,之后一幢幢一件件的,各个都是手段不凡,最终把东陵市掌控在了手中,连他这个前市委书记都被逼的不得不暂避三分,就如这次的事情,利用干儿子的昏迷搞出了这么多的事情,只怕这次的严打之后,东陵市就再无他翻身的机会了,除非,除非指望心来的市委书记能够压过他,不过现在看来似乎希望也不大。
黄宝德现在都在怀疑,四月份之前,苏慕儒的表现是不是装出来的,要不然在四月份之前,为何表现的如此微囊,四月份之后却变得是如此的厉害,他又哪里知道,四月份,那不仅仅是苏慕儒的转机,也是唐昱的转机,因为唐昱在那天重生了,有了他这个重生人士的相助,说是神助也为不过吧。黄宝德自然不知道这些,他还在想着,四月份陈松威的陷害苏慕儒之事,是不是早就在人家的算计之中,然后按部就班的让陈松威下台。
这么一想,黄宝德却是越加的心裏发寒,七月的大夏天,他却是出了一身的冷汗。
“那我们总归要做些什么吧。”蔡明财犹自不忿,口中依然对虎爷和杜继海两个骂骂咧咧,也没有注意到黄宝德表情的异样,倒是马华全若有所觉的看了一眼,总觉得黄宝德似乎一下子失去了斗志。
黄宝德这才醒过神来,微微叹息了一声,调整了一下心态,“我们暂时无事可做,也不能做什么事儿,不过不是还有章家的那小子吗,我们不能做什么,可不代表他们不能做,章家有人脉有资源,总归能做些事儿。哼,他们章家占了你万建的便宜,这次总归要出些力吧,想必苏慕儒一家独大,对他们章家在东陵市的发展也没有好处,他们大概也不愿意见到这样的情景。”
“章家那小子?我看还是算了吧,不是我小看他,那压根不是做大事儿的料啊,什么少年商业天才,我看不过是夸夸其才的吹出来的罢了,章家那边让那小子负责东陵市这边的事情,他倒是一大半的时间都泡在绵州,哼,不过也正好,没有他指手画脚,也方便我做事儿。”
“可不要小看了人家。”马华全点了一句,他之前在省里边,多少知道一些这个章骅的事情,知道那小子不简单,在商业上边有些料,不过他对蔡明财点一句就算是仁至义尽了,蔡明财有没有放在心上,那就和他没有关系了。
蔡明财不置可否的应了一句,黄宝德在边上道,“不管那小子,又不是指望他来,章家总该出些力的,不能光想着占便宜,我已经和章家那边的人联系过,估计会有些作用的。章家若是想在东陵市混下去,就不能让苏慕儒一家独大。之前他们已经得罪了苏慕儒,自然不会坐视苏慕儒一直做大的,这个是毋庸置疑的。”
黄宝德口中说着,却不由的想起章家掌舵人通电话时候的语气,冷淡中带着三分轻蔑的语气黄宝德现在还记得清清楚楚。他好歹是做过市委书记的人,即便是现在退下来了也有一个人大主任的身份,一个小小的商人也敢这样对他,自然心中不忿。好歹当初的事情是他牵线搭桥才让章家插|进了万建里边的,现在看到自己失势便想着过河拆桥,天下间哪有这般简单的事儿,若是自己不留一些后手,哼……
暗暗冷哼了一声,却对章家现在的处境幸灾乐祸起来。
章家插手东陵市是为了赚钱而来,不过现在东陵市里边苏慕儒一家独大,他们在之前选择了与自己以及蔡明财合作,也就是选择了与苏慕儒作对。那么,苏慕儒的做大对他们自然是没有什么好处的,所以让章家在东陵市现在的地位很是尴尬。
章家一直在运作市委书记的位子,不过黄宝德却对此事嗤之以鼻。商人,本不该干政事的,即便是商人逐利也不该是这般做法,冷哼一声,那章家老狐狸妄干政事想要运作东陵市的市委书记,那可不是一个民营企业应该做的事情,即便他是省内的民营龙头,也不该把手伸这么长,迟早有他的苦头吃。
别看现在吉隆集团风头正劲,似乎一市的市委书记都有可能运作成功,不过那是辽海省最近政坛上边云波诡谲让他插了空子罢了,等到人家腾出手来,有他的苦头吃的。
不过这些话黄宝德也不会说出来的,他现在对吉隆集团也是心存怨气,若不是吉隆集团那边不出力,他在东陵市里边也不至于是现在这个被动局面,半生不活的。
蔡明财倒是若有所思,“确实是应该让章家出些力了,他们在省城的人脉广,总归能限制一下苏慕儒的。”提到章家,蔡明财的语气自然不好,任谁自己的财产被别人巧取豪夺了不少都会是这般的样子,章家当时趁着万建资金链断裂的时候趁虚而入插手万建,以低价接受了万建百分之四十的股份,若是蔡明财对他们不心存怨气,那才是咄咄怪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