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培伦有时就在想,当初在政府里工作的时候,经常给其他人上政治课,可是谁知道报应这么快就来了,现在轮到别人给他上政治课,搞的他成天郁闷不已。
不过虽然陈怡每天都在他耳边唠唠叨叨的没完,可是岑培伦却没有一点不满,反而心中异常温暖,自从他妻子离开后,他已经很少能感受到这种温情了,这种耳边絮叨的感觉,让他很是享受。这种带点家的温馨的感觉,他已经很久没有体会过了,虽然早就饱经世事,不过还是在这种时候最能看透人情冷暖。不过岑培伦一直疑惑的是,为何自己病重,在唐昱那个奇怪的小子的眼中能看到很重的悲哀的情绪,岑培伦自有一副火眼金睛,知道那不是装的,而是实实在真真正正的为自己的悲伤,甚至比陈怡母女还要强烈一些,让岑培伦很是疑惑……
“哦,对了,小丫头你今天不上学么,怎么又跑过来找过我这个糟老头子了,如果你为了照顾我而耽误了学业,你岑伯伯我心理可会很不安很内疚的。”
唐昱前几天已经将岑培伦安排到特护病房,有专门的护士照顾,把陈怡解脱啦才出来,毕竟陈怡还是学生,还要以学业为主,而且陈怡的学习始终在学校名列前茅,就因为这些日子而把学习落下,未免有些可惜。要知道,在一中师生的眼中,陈怡可是被当做清华北大来培养的。
“岑伯伯不记得了?今天是周日,今天不上课的。”陈怡笑着回答。
“哦?今天周日啊,你看我,这一天天呆的,啥都不知道了。”岑培伦苦笑了一声,叹了一口气,“老糊涂了,不中用了。”
这时,病房门被打开了,唐昱和唐天宇走了进来。
“咦,天宇你怎么回来,不会是因为老头子我病了,专门跑回来的吧,我都和小昱说了,不让他告诉你我的事情,唉,看来他还是说了,你们这样,反倒让老头子我心理不安啊。”看到唐天宇,岑培伦有些激动,原本平静的语气也出现了波动。
自从岑培伦的妻子带走了他的儿子,这么多年杳无音信,岑培伦不知不觉间,已经将唐天宇视作自己的孩子了,两人间几乎无话不谈,此时看到唐天宇回来,也不由的激动起来。正是因为岑培伦用父亲对儿子的心态对待唐天宇,唐天宇对岑培伦才有了那种亦师亦父的感觉到的,两人之间的关系,像真正的亲人一般。
“老师,学校那边已经没有什么事情了,所以我就回来了,可谁知道我刚到家,就听到小昱说起你的病,我还一直埋怨着小昱,你们怎么不早点告诉我呢,老师您生病了,我怎么可以不回来看看。”看到病床上岑培伦那瘦得吓人的样子,唐天宇不由得心中一阵酸涩,这个已近不惑之年的老人,老天对他似乎太不公平了。
“呵呵,好了,都别唏嘘了,岑伯伯,我今天不但给你把我小叔带来了,我还给你带来一个您恐怕想也想不到的人。”唐昱感觉到病房中的气氛有些不对,他的心理也压抑的很,为了打破这种让他不太舒服的气氛,唐昱转移话题的说道。
岑培伦没有说话,而是疑惑的看了唐昱一眼。
唐昱清晰的捕捉到岑培伦眼神中那疑惑背后所隐藏的那一丝期待的情绪,以岑培伦的阅历,似乎已经猜到了唐昱带来的是什么人。
唐昱微微一笑,看了旁边的唐天宇一眼,两人同时向两边各撤一步,将身后的病房门让了出来,一个身影出现在岑培伦的眼前。
不是别人,正是岑培伦的妻子贾红梅。虽然时刻多年未见,当年的妙龄少妇已经有了白发长了皱纹,不过岑培伦还是一眼便认出来了。
“红梅,多年不见,你、你、你还好吗……”岑培伦颤抖的声音显示了其内心的激动,面部不自然的颤抖着,眼眶中一层水雾渐渐的凝聚着。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