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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绩啊,坐。”元焘指着一旁红木桌椅,薛明绩恭敬落座,“谢陛下。”
元焘桌案上摆着一尺高的木盒,打开盒盖,在阳光照耀下华光大盛,盒子内是一盏七彩琉璃灯,“这是西凉进贡的贡品,燃之有异香,沾衣带经久不散,朕把此物赏你如何?”
薛明绩匆忙起身,撩起官服跪在元焘面前,“微臣已有赐婚圣旨,如此珍宝,只能归陛下所有。”
元焘笑了笑略有不满,重新将盒子扣上,“那朕拿此物换你的圣旨。”
薛明绩停顿片刻,再次郑重的拱手,声音坚定诚恳,“微臣别无所求,戎马半生只求佳人相伴,边疆既定,微臣惟愿娶妻成家。”
“哈哈哈。”迎面传来元焘爽朗的笑声,对薛明绩的恳求不置可否,阴沉着语气道:“你可知方才林敬堂与朕说些什么吗?”
薛明绩不语也不主动开口问,良久,元焘才开了口,“他上书谏言让朕处死勇毅王,你说朕该不该允了他?”
“陛下自有圣裁。”薛明绩优雅微笑拱手,“若勇毅王真的犯了国法,自该受国法处置。”
“但...勇毅王乃我大襄一等王爵,也该由御史大夫谏言,而林大人区区五品官冒然开口,是否背后有人...怂恿呢?”
他记得先前林敬堂的话,裴戟父子只是下狱罪名未定,不知道是帝王还没想好罪名还是真的在考验朝臣的态度,而他根本无法置身事外。
在风口浪尖之际,还敢开口求陛下给他与裴月凝赐婚,也是为了让勇毅王安心、护裴月凝周全。
“说得好。”元焘脸上没了笑容,眼神专注的盯着薛明绩的背影,“此物朕就赏你了,就当做是你与裴小姐的贺礼。”
“微臣谢陛下隆恩。”薛明绩伏地叩首,在这喜怒无常的帝王面前他只得如此,不能出一点错,省得让人找到把柄。
薛明绩从殿内阔步而出,太监将木盒递给了风遥,风遥谨慎的捧着这珍宝,元焘临窗而立,眼瞧着两人走远,“春风得意马蹄疾,真是大好的年华,不似朕已垂垂老矣。”
“能让他得意几时,还得看陛下的意思。”
男子的声音温润轻柔又带有一丝娇媚,兰花指拨开帷幔娉婷的从内殿走出来,一头秀发顺滑秀发垂下,脸上永远挂着温和无害的笑容,仔细瞧去却是一种阴柔妩媚,不输女子。
元焘的笑意扩大,抬手端起茶杯,回眸间茶杯落在地上,茶水飞溅,一地狼藉。
“奴才遵命。”男子屈身行礼,仍保持着灿烂的笑容,拂过自己额前发丝,好似绸缎般顺滑,又眯笑眼问道:“陛下,要如何处置那勇毅王呢?”
元焘只用愤怒的眼神瞪了他一眼,一怒而天下惧,男子只能悻悻拱手离去,他知道自己多问了一嘴引来帝王不悦,但以自己的荣宠还不至于获罪,至少不会和那些人一个下场。
勾起心火的元焘端坐在桌案后,闭目休养,见无人打扫,低声怒喝一声:“还不进来收拾!”
门口的刘公公麻利的进殿内收拾碎片,对于帝王的喜怒无常,他比谁都了解,更要小心伺候。
薛明绩一路行至官署,朝臣再次恭贺,一位络腮胡的文官头发花白,拱手上前道:“薛侯爷,恭喜恭喜,我等都听闻薛侯不日将娶得美娇娘,到时候记得叫我等去喝喜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