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盖棺!”钟媚背过身,擦掉眼泪,恢复了冷艳之态。钟岳一挥手,立即有人把棺材合上了。“一年前,秦贼在西州杀了王楚人,断我一生,险些将咱们钟家陷入绝境。”“如今,恶贼再杀我钟家血脉,公然挑衅,诚不可忍。”“我以家主的身份,向秦贼正式宣战。”钟媚双手环胸,秀目扫视大厅众人,铿锵恨然道。“没错!”“我钟家在西州是第一大家族,岂能容一个毛头小子欺辱,我附议家主,斩杀秦贼,让天下人知道钟家绝非随意能捏的软柿子。”“是啊,秦侯是摆明了要和咱们钟家过不去,咱们避无可避啊。”钟家众人纷纷呼应。“钟叔,你怎么看?”钟媚问道。“秦侯神通高绝,实力传闻已达宗师。稍有不慎,我等便有灭门之祸,咱们钟家如何能敌?”钟岳较为冷静,素有智谋,沉思了道。“我既然敢杀他,必有万全把握。”“哼!”钟媚面色冰寒,哧鼻冷笑了一声。钟媚能成为家主,正是因为心思缜密,办事滴水不漏,要对付秦侯,自然要有绝对把握的。“有请霍宗主!”钟媚冲门外虚空,恭请大喝。桀桀!“宗师又如何,在我眼中如屠猪狗!”但闻一声凄然诡笑。一顶黑色的大轿子,横空飞来,稳稳落在了大厅内。众人暗自惊奇,这轿子莫不是长了腿?轿子落地,黑气瘟然!一个头戴高帽,身穿紫色长袍,红眉垂眼,鹰钩鼻的高瘦中年人掀开轿子走了出来。但见他负手向天,一如阎罗帝君出世,鹰眼半眯,傲然扫视全场。眼光所掠之处,众人顿觉毛骨悚然,好不惊惶。“何方高人?”钟岳等人赶紧迎上前,拱手作揖。“鬼宗霍无心!”那人嘴唇未张,一股阴冷的声音,却是渗透全场。“原来是名震江南的鬼宗宗主!”“恭迎霍宗主,好茶伺候!”钟家人闻言,无不大喜,当即又是躬身作揖,看了上座。霍无心年迂八旬,因为常年修炼双休邪术,采摘少**元,大有返老还壮之相。单从外相来看,他也就是个五十岁上下,正值壮年的中年人。“霍宗主!”钟媚亲自离座上前,面颊微红,弯腰盈盈施礼。“钟小姐不必多礼!”“你我不是外人。”霍无心眼中淫光一脸,指尖在钟媚的手心滑过,两人都是彼此心照不宣。“宗主请上座。”钟家人把霍无心让到了首座。霍无心身为南方鬼宗宗主,十年前便入了宗师境界,与楚登峰号称江南双绝,名声仍在杜圣之上。此人精通御鬼之术,在邪派之中,弟子众多,地位极高。“霍宗主,秦侯无道,年少轻狂,杀我胞弟。还望宗主,助我杀贼。”钟媚凝重道。“钟小姐,我这次出山,正是要诛杀此贼。”“本尊与他的血仇,比你还深啊。”霍无心仰天恨然叹道。秦羿先是在万家斩杀董开山师弟,坏鬼宗夺取万家大计。其后,又在葛家庄斩杀鬼宗长老葛老鬼,夺走了夜叉黑三。屡次挑衅,堪称鬼宗头号大敌!霍无心此次闭关练成了百鬼大阵,便无钟家之事,他也会杀上门去,找秦羿复仇。“有霍宗主出马,秦贼怕是插翅难飞了。”钟岳等人大喜道。“没错,我有上古鬼兵百人,可摆鬼武大阵,就算这小子是宗师,也只能受死。”霍无心抚须傲然道。说完,霍无心长袖一挥,凛然大喝:“现!”唰!大院里凭空现出一百个诡异的鬼兵。鬼兵尽皆身穿黑色铠甲,手持雪亮刀枪,一副古代战士的打扮,血红的眸子与周身浓郁的阴气,让人望而胆寒。“秦候!这回我看你怎么死!”钟媚嘴角浮现出一丝阴狠的冷笑,心头暗暗发誓。……江南水榭!秦羿正陪着小栀沿湖散步。两人彼此沉默无言。小栀心头有太多的疑惑。但她却丝毫不想解开。有些事情一旦知道真相,就会失去了原来的感觉。管他是秦侯,还是那个自称上一世是她男朋友的怪才。一切都无所谓了,她只想珍惜、享受此刻的宁静。“侯爷,侯爷!”朱子南远远飞奔了过来,惊慌道。“怎么了?”秦羿淡然问道。“钟家来人了。”朱子南上气不接下气道。“去看看。”秦羿沉吟了几秒后,开口道。到了大门口,钟家人头上系着白布,手臂上却是挂着红花,显得很是不伦不类。“钟岳见过侯爷。”领头的中年人,粗粗拱了拱手道。“有事吗?”秦羿道。钟岳是西州的副堂主,他不以秦帮之礼来见,说明钟家是明摆着要一战到底了。“我奉家主之命,为侯爷送来了一份礼物。”钟岳森冷道。立即有下人递上来一个用布包裹的方形盒子。盒子一入手,黏糊糊的,血腥四溢。“朱少,你先带小栀回去休息。”秦羿转过头吩咐道。林梦栀也瞧不出来,这势头有些不对,没有多言,与朱少识趣的退了下去。秦羿平静的打开盒子,里面是一颗人头。王金山的!钟家杀了王金山!这是挑衅!“礼物我收下了,告诉黑寡妇,我很喜欢。”秦羿嘴角一扬,冷然笑道。钟岳脸皮颤抖着,他从想秦羿的脸上读出一丝丝的愤怒。然而,他失望了。这位王者的瞳孔始终没有半点情感,就好像天下苍生,在他眼里都是死物。“钟堂主,在等什么?”秦羿笑问道。“我在想,侯爷为何不当场斩杀我,以慰王金山在天之灵?”钟岳好奇的问道。他这次来送人头,本来就是九死一生,甚至做好了被杀的准备,但秦羿的表现着实让他感到意外。“我对碾死一只蝼蚁没兴趣。”“好好活着,看明晚那场婚礼是如何落幕的。”“相信我,这场婚礼绝不会让你们钟家人失望。”秦羿拍了拍钟岳的肩膀,森然笑道。“好,我记住了!”钟岳转身而去。钟岳一走,张大灵如幽灵一般,悄悄出现在秦羿的身后。“侯爷,钟家太过分了,我现在就去宰了这小子,以牙还牙。”张大灵威严的虎目中,腾出烈烈杀机,森冷道。“让一个人绝望,远比杀一个人要痛快,你得学会沉住气,慢慢享受这个过程。”秦羿笑道。“人到了吗?”秦羿又问。“都在霞山中候着,我保证定能把明天的婚事办的轰轰烈烈。”张大灵脸上浮起一丝神秘的冷笑,森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