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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潮汐间, 是清浊世的一个拟态包厢,在这个包厢中,可以感受到海边听潮的整体知觉。这是一个五维技术, 人的五感都能在这个包厢中被环境特效蒙骗,以达成身临其境。可以让一些工作生活压力有些大的人得到一些回归自然的放松感,以此来排解压力。
舒尝微走进包间, 但他却直径关闭了房间的所有特效, 就这么安静地坐在空荡荡的包厢中, 不过, 脚下是软软的沙包铺成的地,踩上去倒真有几分踩在沙滩上的感觉。他感觉不错,想起陶源的上邪院外的白沙海滩,不由勾起了一丝笑意, 立即蹬掉了脚上的鞋袜,他之前在海滩就喜欢赤脚, 然后让自家良人拎着两双鞋在旁边陪着——想到那人,就不自觉地放软了心肠。
过了一会儿,门口传来三声礼貌的扣门声,舒尝微回过神来。
“请进。”舒尝微应了一声, 他重新穿好鞋子, 回头向门口处看去,他知道是自己的客人到了。
果然,一个服务生打扮的男人走了进来, 手上托着一盘子,盘子上是两只杯子和一支白兰地类的酒。
“我只有一个人, 为何给了两只杯子?”舒尝微狐疑地看着这个服务生。
“先生, 这支‘百色’就是用两只酒杯才能好喝的。”服务生带着职业的笑容解释道。
“既然如此, 那不如就请你留下来陪我喝一杯吧,反正我也只有一个人,就当交个朋友,如何?”舒尝微顿了顿,似乎像是思考了一下,然后才这么说道。
“恭敬不如从命。”那个服务生看着包厢的门重新关上,就像受到专业服务训练的任何一个服务生一般顺从于客人。
在包厢完全关闭之后,服务生立即在脸上一抹,解除了外貌模拟,正是让舒尝微记忆深刻的一张脸——常相宜,他的院长。
“偏坐金鞍调白羽,纷纷射杀五单于。”常相宜吟了一句。
“黄沙百战穿金甲,不破楼兰终不还。”舒尝微对道,这是事先约定好的,在π星域第一次见面的口令,伸出右手和常相宜握了握,“百色将军,鉴心见过。”
“小思宁,生份了啊。”常相宜笑道,“怎么样,第一骇客的感觉如何?比军中是不是更刺激些?”
“不怎么样,我好像从11岁就是他们榜单上的首位了吧。”舒尝微笑着陈述事实。
常相宜被噎了一口,无奈地翻了个白眼,道:“这是没有成就感了吗?”哎,大魔王的世界我们凡人果然不懂。
“也不是,那些人的光脑里的东西都挺有趣,正好给我增加了一些替代学习的经验。以后,若是遇到什么类似的也不需要自己去亲身经历,直接参考就行。”舒尝微说道,开了酒,给倒了两杯。
“嗯,你现在在行道者的基地里吧。”常相宜说,“怎么样,伊苏可好相处?没有给你苦头吃吧?”
“暂且还在这段关系的蜜月期,嗯,我会尽量让这段时间延长久一点,不过,我需要一些帮助。”舒尝微坐了下来,晃了晃手里的高脚杯。
“你慢慢说。”常相宜道,也一边喝酒一边坐了下来。
“我需要在行道者内部物色一个替身,能够替我在必要的时候,挡一挡伊苏的怀疑。”舒尝微轻轻摘掉面具,他不喜欢与看着自己长大的长辈隔着面具说话。
“你有人选了吗?”常相宜知道舒尝微在任务中是有自由权的,他不是其他的军部高级间谍,从决定找他时,军部里知道的人和主要策划人就已经达成一致,这一次只要犼出阁,他在任务中的角色就不是执行者,而是可以左右任务情况的主控者,整个华夏军部都可以为他调动。
“目前,我觉得沈沉任这个人可以,如果军部对他没有另外的安排的话。”舒尝微直言自己的想法,他和常相宜多年师生,相互知之甚深,也不用避忌些什么。
“你这个想法倒是和郭上将不谋而合。我出来时,郭上将要我问问你,在行道者基地可有打听过秦和弥?”常相宜只觉得这孩子成长得有些太快了。
舒尝微的眼睛眯了眯,他是知道秦和弥的,因为他在伊苏的资料中存在感太强了。既然在自己提到要用沈沉任做替身的时候常院长说起秦和弥来,那一定有什么关系。略一理顺自己在基地里的所见所闻与所感,舒尝微似乎明白了什么。
“沈沉任害了秦和弥,可是伊苏不好报复他。所以,我要用他的话,最好找个高级的用法。”舒尝微明白了。
“嗯,你一向很聪明。”常相宜真心实意地夸奖,和聪明孩子不需要多话,“另外,这里有一份名单,这份名单上的人,最好不要你去动,除此之外,你随意。如果真的无法避免,那也没关系,只是处理起来麻烦。”常相宜拿出了一张薄薄的食用纸给了舒尝微取过扫了一眼,就直接放进嘴里嚼了两下就着酒咽了下去。
“还有一件事,鹰爪那边的边防很快就会换成里德尔少将,恐怕必有一战了。我这里发现了一些不太好的端倪,布鲁诺皇帝还是太年轻了,这么早就要娶皇后,只怕故剑易折。”舒尝微说道,无奈地摇摇头。
看他这一副老气横秋的无奈样子,常相宜只觉得好笑,不由揶揄:“说起来,你比皇帝陛下可年纪还小呢,你就不怕?”
舒尝微明显愣了下,然后用喝酒的动作掩饰了一下自己已经飞速想到了某人的心思。
怎么可能不怕?他自然知道常威去边区的意义,他也在当中推了一把,但战争无情、武器无眼,怎会不怕?可是,常威那个人是不同的。
“埃米菲斯不是东方常威。”舒尝微说起那个名字就忍不住温柔了几分。
常相宜见他如此,不由笑了起来,“行了,这个任务你是主控,郭上将只要你平安无事,我也是。做什么,做到什么程度,你自己看。有需要就说话,一切以你的安全为主。”
“一旦开战,怕是你们的注意力都到那边去了,那位大公正好浑水摸鱼。万一再出个什么可转生病毒,那就不好了,大叔和苏老师让我来也是有这方面的考虑。如果有紧急问题,我会想办法联系威尔。至于平日,有什么需要大概就得劳累您过来了。”舒尝微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