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一个人不可能讨所有人的喜欢，”顾星朗跟自己的祖母低声说道：“但就算祖母你不喜欢公主，也请祖母你不要为难公主，公主毕竟是我们全家的救命恩人。”

老夫人看着顾星朗，过了半晌才流泪道：“你是在说我忘恩负义吗？我是为了谁？”

“公主对我很好，”顾星朗起身道：“如果我的话祖母你不愿意听，那祖母你想想圣上，公主不在乎，不代表圣上不在乎。”

顾星朗推门而去，老夫人躺在床上，流着眼泪喃喃自语：“你把她看作是命，她把你看作是什么？等我和你祖父都走了，你的两个哥哥都有自己的家要顾，到那个时候，玉玲珑能把你照顾好吗？”

老夫人越说越伤心，皇家她斗不过，孙儿不听她的，还反嫌她多事，她把心操碎了，又是图得什么？

顾星朗出了老夫人的卧房，走在走廊里，迎面遇上了带着孙氏夫人来看老夫人的徐氏夫人。

“母亲，”给徐氏夫人行了一礼后，顾星朗又喊了孙氏夫人一声：“大嫂。”

徐氏夫人说：“你祖母怎么样了？”

“她无事，”顾星朗说话的声音马上就转冷。

徐氏夫人说：“那，那你呢？”

“我也无事，”说完了这句话，顾星朗看向了孙氏夫人，说话的态度缓和了不少，道：“家里的事有劳大嫂多费心了。”

孙氏夫人说：“这个自然。”

“大哥在回京的路上，”顾星朗直到这时候，才有机会跟孙氏夫人说顾星诺的事，低声道：“大哥无事，大嫂你不用担心。”

孙氏夫人听了顾星朗这话，顿时就面露了喜色，道：“三弟见到你大哥了？”

“是，”顾星朗点头。

“阿弥陀佛，菩萨保佑，”徐氏夫人双手合十地念佛。

顾星朗的心头一阵反感，冲孙氏夫人躬一下身，就要往前走。

徐氏夫人看顾星朗要走，忙就道：“你是在何处遇上你大哥的？”

顾星朗停下了脚步，回头看着徐氏夫人道：“母亲，如果有一天，佛要杀我，你是毁佛，还是看着我死？”

“什，什么？”徐氏夫人往后踉跄了一步。

孙氏夫人也是一脸的惊疑不定，说：“三弟，佛祖慈悲，佛祖怎么会要杀你？”

顾星朗只看着徐氏夫人。

徐氏夫人面色发白，把头低下了。

顾星朗快步往前走去，不一会儿就走没影了。

孙氏夫人直到看着顾星朗走没影了，才扭头看自己的婆婆，这一看，孙氏夫人就又吓了一跳，徐氏夫人神情痛苦，眼看着就站立不住，要昏倒的样子。

“母亲！”孙氏夫人慌忙扶住了徐氏夫人。

徐氏夫人被大儿媳扶坐在了走廊的拦杆上，冲要喊人去请大夫的孙氏夫人摆了摆手，小声道：“不要喊人了，我没事。”

孙氏夫人说：“母亲，三弟一路从朱雀赶回来，他一定是累了，您不要把三弟那话当真。”

儿子累了，所以跟自己胡言乱语吗？徐氏夫人目光空洞，觉得是，又觉得不是。

府中下人还来不及打扫走廊，所以走廊栏杆上积着一层厚灰，孙氏夫人稳了稳心神后，看不过眼，想扶徐氏夫人起来，可徐氏夫人这会儿却站不起来。

佛要杀我，母亲你是毁佛，还是看着我死？

顾星朗的问话在徐氏夫人的耳边再次响起，让徐氏夫人突然之间就头痛欲裂。

十七年前，她抱着顾星朗去永生寺，那一日山中飘雪，她从山间小路行至永生寺倒也不觉艰难。

“你顾家命中注定要失一人，你想丈夫生，那你想谁死？”

“别跟我说你死，替死的人，只能是顾家子孙。”

“你要以子换夫？痴情的人果然最为可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