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隆~”石门缓缓开启,众人鱼贯而入。墓室不大,比起主墓室要小得多,并列放置了五口石棺后,又进来一大群人,已经显得有些拥挤。“这里,有什么特别吗?”李柽好奇地问道。一路走,他一路都在想,摄政王只是在那张地图上看了几眼就指出了这个地方,说明这里应该有个很明显的与众不同之处,可直到走到了目的地,他也没想出来。“没什么,只是这里,是地图上经过的仅有的三处墓室中,最靠近陵墓外侧的,尤其这里还有石棺。”李暄答道。“石棺怎么了?”李柽还是没明白。“言绝泓在黑暗中对陵墓内部都如此熟悉,如果不是因为天赋”李暄说着瞥了唐少陵一眼,淡淡地道,“只能是因为他已经在这里很久,摸透了这里的每一条墓道,可他总要有个休息的地方,也需要防着万一有哪个工匠走到他休息的地方来。”“石棺里?”李柽脱口而出。“嗯。”李暄点头。就算偶尔有工匠走进了这间墓室,哪怕言绝泓在睡觉也无所谓,因为实在没人会闲着无聊把空置的石棺也打开来看看。而石棺厚重,工匠都是普通百姓,是听不出里面细微的呼吸声的。“最靠近陵墓外侧?”李柽的语气有些激动,显然是把重点放在了这一句上。“一个大活人要吃喝拉撒,不可能不留下丝毫痕迹,除非他经常出入陵墓内外。”李暄道。这话一出,所有人都不禁豁然开朗。不错,一个大活人要毫无痕迹地留在陵墓里那么多天,又不是神仙能不食烟火,所以,他最长停留的地方,很大可能会有通往外界的通道!或许是有了希望,不用人吩咐,众人自觉散开开始在各处敲敲打打,搜索墓室中的墙壁和地板。言绝泓躺在地上,冷眼看着他们,唇边勾勒出一丝冷笑。“言老先生是笃定我们找不到通道?”秦绾笑眯眯地问道。“根本就没有出口。”言绝泓答道。“本妃不信。”秦绾回答得也很干脆。“信不信由你。”言绝泓说完,直接闭上了眼睛。“找地面。”李暄提醒道。这墓室虽然靠近陵墓外侧,可并不是最外围,就算打穿了石壁,也只是另一条墓道,而石壁的厚度,显然是不可能暗藏一条通道的,那么,如果这里有暗道,那就只能是在地下。“会不会是在棺材里?”沈醉疏随口道。要说这里最突兀的地方,无疑就是五口并列放置的石棺了。“打开!”秦绾断然道。她对墓室建造和风水之术不甚了了,不清楚这墓室和石棺是用来做什么的,但反正是空棺,开棺也毫无压力。这不是还有个把棺材当床睡得心安理得的吗?不过,石棺沉重,就算棺盖也有百来斤重,显然不可能指望这些养尊处优的皇族,叶随风认命地上前,用力掀开最右边的一口棺盖。“轰隆!”沉重的棺盖砸在地面上,连个缺口都没崩,显然是上好的石料。“空的。”叶随风道。“有没有暗道之类的东西?”唐少陵举着夜光石凑过去。叶随风干脆跳进棺材里,蹲下身,仔仔细细摸了一遍才道,“浑然一体,除非把整口石棺移开,否则里面肯定没有机关。”“下一个下一个。”唐少陵道。两人依样画葫芦把五口石棺都检查了,确定那都是整块石头挖空了中心打磨而成,浑然一体,棺材底绝不可能打开。至于把石棺移开别说石棺沉重无比,就看它排列的方位,间隔的距离完全一模一样就知道,肯定没有被人移动过,若是言绝泓经常推开石棺出入,虽说他有这个力气,但绝无可能将位置恢复得分毫不差,仿佛测量过一般。“难道真的没有出口?”众人脸上都是一片失望之色。这些人也不是全是草包,尤其还关系到自己的生命,实在是这个墓室中的布置太过一目了然,就连地面也是大块的青砖铺成,非常牢固,别说像是出入口的翻板,就连想抽一块砖出来都挺困难的。整整忙活了快半个时辰,依旧一无所获,刚升起的希望就被熄灭的感觉更不好受,而人一旦松懈下来,之前被忽略的饥渴和疲倦感就占了上风。“是不是,先去地下河那边?能喝点水也好。”李键弱弱地说了一句,顿时引起一片赞同。“曦,你觉得呢?”李暄低声问道。“我觉得有。”秦绾一边说着,目光在墓室中扫过,最后仰起了头。“我也觉得。”李暄唇边带着笑,同样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秦建云、乔安以及冷卓然前往江州后,新任的京畿大营统领,原本凌从威带出来的一个副将黄麟一起赶到皇陵的时候,才知道江辙遇刺,不由得大吃一惊。“简直太猖獗了!”秦建云一声低咒,脸上是深深的忧虑。如今的安国侯府,所有的利益都和摄政王府结合在了一起,不说秦绾是他看重的女儿,任何原因,他都不希望困在里面的人出事。偏偏这时候,皇陵里居然还混入了刺客行刺了江辙。“小伤,无碍。”江辙摇摇头,指指对面道,“坐吧,本相还有事要说。”三人互相看看,不过都是大男人的,也不在乎地上一点灰,围着矮桌坐了下来。毕竟,江辙身上有伤不能起身,他坐着,他们站着,让丞相大人一直仰头看着他们也不好。“本相在密信上说的情况,几位有什么想法?”江辙问道。“救人要紧。”秦建云第一个表明意见,眼神中也闪过一丝狠厉。很显然,如果江辙说要大规模挖开皇陵,他肯定是第一个表示赞同的。“末将来之前,已经安排好营中的防卫,随时可以支援。”黄麟也道。“黄将军说的是。”晋国公乔安立刻接道,“如今禁军大多要维护京城,在皇陵中的不足一千,那人既然敢设计如此胆大包天的计划,难保没有后手,还是调集一支军队过来更为妥帖。”“调集军队?”秦建云惊讶地看着他。“怎么了?”乔安一怔,又仔细想了一遍自己的话,应该没有问题啊?可为什么不但是秦建云,连黄麟看他的眼光也有些诧异呢。“不至于立刻要调集军队吧?区区两个刺客而已,一千禁军足够应付了。”黄麟说着,迟疑地看了江辙一眼。他说的准备支援,也不是这个意思啊。虽然丞相遇刺是大事,可不是已经抓住刺客了吗?皇陵里还有以前禁军,不少了。他真觉得,京畿大营应该还是观望为主,若要进驻皇陵,八成就是江相决定把太上皇的陵墓整个儿给掀了,可究竟能不能干,凌元帅也未必会同意。“区区两个刺客?”乔安神色古怪,好一会儿才道,“陛下的陵墓被炸塌,这岂是一两个刺客能做到的?弄不好这回比去年的猎宫之变更严重。”“炸塌?”秦建云震惊得脱口道,“不是地震吗?”“什么?”乔安目瞪口呆,“地震?”“江相,这是怎么回事?”黄麟同样一副震惊过度的模样看着江辙,“不是说,陛下入葬时,地龙翻身,导致皇陵崩塌吗?”“哦,骗你的。”江辙清清冷冷地开口。“”黄麟瞪大了眼睛,张开嘴,又闭上,只觉得一口气哽在喉咙口,咽不下去,又吐不出来,憋得难受至极。可以揍他吗?什么人才能把“骗你的”三个字说的如此理所当然啊!“江相,这是怎么回事?”乔安霍然站起身,脸色很难看,“我可没听说过什么地震的事。”“本相似乎也没说过陵墓是被炸塌的,如此匪夷所思的事,国公倒是能想到。”江辙冷眼看他,依旧纹丝不动。秦建云和黄麟对望了一眼,也感觉到了事情不对劲,眼睛里多了一抹警惕。“江相这是什么意思?”乔安深吸了一口气,沉声道。“本相不喜欢抬头看人,晋国公还是坐下比较好。”江辙淡淡的道。“江辙,你把话说清楚!”乔安怒道。“丞相大人既然请人坐,晋国公还是恭敬不如从命为好。”随着温和的声音,就见江辙身边的白衣青年伸手在乔安身上按了一下,让他重新坐回了原位。秦建云一愣,他和乔安同殿为臣多年,还是很清楚这人的暴脾气的,却奇怪他什么时候居然这么好说话了?却不知乔安这是有苦说不出来。看起来是个文弱公子,可那一按,力气却大得让他腿一软,下意识地就坐了下去,最关键的是,如此轻描淡写,让旁人完全看不出来!明明自己半边身子都麻了,想再站起来都腿脚无力,看起来仿佛是默认了一般。“本相就是想问问晋国公,究竟是听谁说陵墓被炸塌了?”江辙道。“禁军”乔安呆了呆,几乎没考虑就说出了口。“本相可是下了封口令的,倒是哪个禁军说的,晋国公指出来,本相一定让凌元帅军法处置。”江辙冷哼。“”乔安张了张嘴,说不出话来,这确实是借口,原本还想着人多嘴杂无从追究,可江辙真要认真的话,毕竟事后他接触过的人也就那么几个,还是很好查的,何况他都说了要军法处置,就算真有人说漏嘴过,又有哪个敢承认的。“所以,晋国公究竟是从哪里听来的呢?”江辙道。“这”乔安只觉得鼻尖都冒出冷汗来了。秦建云本来就是很敏锐的人,如今也紧紧盯着乔安的动静。“安国候和黄将军又是如何知道是地震的?”乔安突然转头,把矛头对准了秦建云和黄麟。“这不是江相在密信中写的吗?”黄麟惊讶道,“所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投石问路”秦建云的手已经按上了腰间佩剑的剑柄。他到底比黄麟警觉多了,心念一转,便有所悟,尽管这些年已经从武转文,带的也仅仅是文人装饰用的利益佩剑,但一样是可以杀人的。“难道,不是因为晋国公自己做的事,所以才那么清楚吗?”江辙淡淡地开口道。“江辙,你放肆!”乔安脸色铁青,抓着矮桌边缘就想掀翻。“晋国公,请冷静。”慕容流雪一只修长的手掌轻轻按在桌面上,无论他怎么用力,矮桌就想是长在地上的一样,纹丝不动。“你这是血口喷人!”乔安掀不动桌子,原本想提升气势的行为看起来反而像是傻缺,偏偏腿还麻着站不起来,更加气得七窍生烟。但江辙却没有错过他眼中的一抹惶恐。------题外话------过敏,挂针,好难受这个点我想肯定没有勤劳的编编审核了,应该要等编辑上班才会发出来了~~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