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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多的时间,大江的南方弘昼几乎跑了个遍,碍于他亲王的身份,但凡到一地,当地的官员必出来相迎。大大小小的官,弘昼见得太多了,像卢光植这样的巡抚可真非遍地都是,弘昼本以为大清的官不是贪就是横,离皇庭越远越是如此,可当他走遍官场时,他才发现自己的认知错了。像岳钟琪这样的人还有很多,弘昼所见到的官员里有三分之一大都是正直清廉的好官,可是好官棘手啊!
官小任你清廉,官大可就不好办了,弘昼最怕的就是那些认死理不知变通的清官。
过完饭点,弘昼托着脑门,看似在闭眼打盹,其实心中在盘算,他在江宁剩下的日子还有多久。准噶尔的战场现在正处于白热化的阶段,八旗的主力几乎都在那里。此外,京城里乾隆的令妃新添了阿哥,那令妃素来受皇帝恩宠,再加上皇后体弱并无子嗣,五阿哥和六阿哥的生母又犯了事被关进北三所,如今的储君位子毫无疑问落在最得宠的八阿哥身上。一个是战场,一个是皇储,大清的目光都落在这两处,至于他弘昼,已经不会有人再去关注。
真是个好时节啊!弘昼心中感叹,如今他还在等,等蒸汽船的数量超过三十艘,那时候,甭管谁是皇帝,弘历也好,弘晓也好,毛都没长齐的阿哥也好,这条涛声翻滚的江海上只能是他说了算,真理只在大炮射程之内。
海盐小城比不上如今的江宁,与江宁的最大不同在于这里有东瀛的商贾,虽是少部分人,但也算是奇观了。
晌午过后,岸信介一已经等很久了,他很早就来到韩士承的住处,一直端坐在那里,也不四处张望,看上去很有礼貌,也很有耐心。但这不过是因为身在外乡,又不知道韩士承的底细。
足足半个时辰,岸信介一才等到珠帘后的身影,一个面庞白皙的青年从侧厢房里慢慢地走进客厅,青年人的动作很慢,边走边伸懒腰,就像是午觉刚睡醒。
青年刚走进前厅,就瞧见那里坐着一人,还是个外乡人,便急忙走上前去,神情懊恼,也不管对方能不能听懂,连声说到:“真是对不起,是我贪睡,让您久等了。哼!这家奴现在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竟然不知道进来通报!”
“哪里哪里!怪不得的,是我自己要在这里等的,不能责怪管家!”这个外乡人瞧着绅士,过错全往自己身上揽。
“真是对不住先生!”韩士承理了理自己的外襟,“在下韩士承,瞧着阁下的样子不像是本地人,莫不是来自扶桑?”
岸信介一没有在意韩士承口中的“扶桑”,他学着中原人的样子拱手,用着极为蹩脚的浙江话寒暄到:“初登贵宝,打搅了,在下岸信介一,来自日本岛根,请多指教!”
“多指教,多指教。”韩士承跟着拱手客套两句,便伸手请坐。他认真打量起这个东瀛人,四十多岁,个子不高,最多五尺,至少比昨天那三个浪人高点。长条脸,眼睛倒是不小,眼眶凹陷,眼珠突出。
“阁下是为了昨天的那个葫芦来的吧!”外乡人,不用客气太多,说的话听起来比较麻烦,不是很容易理解,倒不如开门见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