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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儿岛的港口三艘战舰缓缓离港,这里每隔两日便会与来自浙江本土的三艘战舰进行轮班,一是训练战舰作战能力,二是传递本土的消息。
“和商”是浙江船厂造出来的第一艘战舰,也是试验舰,满载排水量五千九百吨,即便放在现代,这个吨位依旧不能让人小觑,这是和商海军现役舰艇中吨位最小的,也是战力最差的,毕竟是试验舰,船身设计、动力系统、武器系统所余留改进的空间极小。与在建的第四批次相比,第一批次的战舰除了日常维护,已经没人再去动升级的念头,升级花费的钱不如再造一艘全新的战舰。
弘昼坐在舰长室里,翻阅着从浙江捎来的报纸,《和商劳动法》成功地占领了头条,距离法案的生效日已经过去整整十天了,但其热度却未有丝毫地降低。究其原因,热度的高升不降并不在于法案有多先进、有多高明,而在于法案是有社会阶层集体研讨通过的,这是一种社会认知上的共鸣,非同大清律法单方面的强制约束。
“呵呵!康逸这回可是赚足风头了!”
这个时代没有照相机,报纸上也没有现场的图片,全是文字叙述,但字里行间,严祌可以感觉到法案制定现场的氛围有多高涨。
弘昼合起报纸,笑道:“看上去很民主么!”
推行立法,弘昼完全没有参与,他仅仅是在萨摩的工厂外提了个意见。很显然,让一部分人去欧洲,去接触他们思想中叛逆的部分是很有必要的。如今的浙江已经不是两年前的浙江了,发达的不仅仅是工业,还有民众的思想。
“不过,目前也只能先这样。”弘昼很不应景地泼了碗冷水,“劳动法案涉及到集体人的利益,所以,他们会不遗余力地推行。我们只驻足在这里是不行的,我们还要前进,我们不能只呆在浙江,否则,我要造那么多战舰做什么,长江边上,我让人藏那么多大炮又做什么?”
弘昼说的就是真理,严祌一直深信不疑,“我听说浙江的不少衙门都空了,县太爷宁愿坐在工厂的板凳上,也不愿拿他的惊堂木。”
“县太爷?我厂里就有一个,年纪挺大的,还是骨干!”弘昼创建的“蝇”里就有,负责研发通信系统,“人往高处走,顺应时代的潮流,这是思想的进步。做个县官一个年才多少俸禄,官府里阴暗的事情又多如牛毛,没有关系,你一辈子只能做一个县官,想往上爬,犹如白日做梦。再看看厂里的待遇多高,一次奖金抵得上他一辈子的收入,见惯不怪。”
弘昼做王爷不过几年,但是他对大清官场看得透彻,过去时候,现代老师总教孩子要懂礼貌,要说“对不起”、“没关系”,而在这个官场上,你没关系,那就真对不起了!
舱外鸣笛,这是要靠港了,弘昼伸了个懒腰,“终于可以回家咯,快了,要不了多久,我们就能解脱了!”
严祌摸了摸口袋,他的烟瘾犯了,靠岸的第一件事,一定要抽两支,他没有意会到弘昼话里的意思,有些担忧地询问弘昼:“咱们把韩士承他们丢在那里会不会~”萨摩藩和缅甸不同,它和大清没有接壤的陆地。
弘昼直接打住了他,“不会有问题,就算有问题,他和耿澍也能解决。我需要一个外交官,实战出真理,让他们在那里好好磨练磨练。另外,不用再软禁卢焯,差不多,可以放了他了!”
确实差不多了,单看当下战舰数量,包括已经在建的军舰,总数已经达到三十六艘。再看大清,其水师战船总数量虽达到六百艘,然而战船最大的排水量尚且不足两百五十吨,数量在质量面前,根本不堪一击。如今既然民主已经在底层民众的心中扎了根,那不如让民主彻底长大,劳动法案是在矛盾激化下产生的,那么新的社会体制就需要更大的矛盾,藏着掖着便再也没有必要了。
萨摩藩的三角大楼里,一位警卫员快步走进韩士承的办公室,将一张白纸放在他的桌子上。警卫员复命道:“这是港口传来的电报,王爷和严理事长已经安全到达港口!”汇报完毕,便立刻转身离开。
韩士承拿起白纸,口中啧啧道:“好了,这下子就剩我们几个了,管事的全跑了,甩手掌柜啊!”
“表兄一直是如此,习惯就好!”耿澍双手抱头,躺在韩士承对面的椅子上,看上去很惬意,他的年纪比韩士承要小,像是在调侃对方,“现在你就是管事的咯,费脑子的事情就交给你了!”
韩士承刚喝了口茶,差点被耿澍的话呛到,他戏言:“之前王爷也是这么坑薛霖的吧!哈哈!”他眼睛的余光瞟向墙上的地图,地图和唐寅的画相对,“不怕,倭寇干不出什么名堂来。因为外样大名的存在,江户定然不敢派兵,若我联手其他藩,我可进,他却只能退。清剿了琉球的余孽,进退无忧,真是完美的地理位置啊!王爷果然高明!”
“他看得比我们都要远。”耿澍感叹道:“大清的皇帝本该是他啊!”
“报告!”门外的警卫敲了门,“那个叫野田的江户人又来了!”
“带他进来吧!”耿澍站起身向外走去,“我就不掺和了。”
野田眉头紧锁地进了门,这是他第二次来这里,这一次还是他一个人来。军队是万万不能带的,且不说能不能打赢这帮外乡人,即便能赢也是惨胜,若是那时候那些外样大名乘机发难,江户就真的难保了。当前,只要这些外乡人没有继续北上的念头,那一切都可以谈。
韩士承探着头,狮子盯着猎物般地看着进门的野田,手指节奏地敲着桌面,“怎么又是你?岸信介一是不打算来见我了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