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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了,养心殿里的烛光还在摇曳,李玉又往炭盆里添了点木柴,轻轻搓了搓手,低着头,耷拉着眼皮,走到乾隆跟前,轻声说到:“皇上,已经子时了,该歇下了!”
今天难得,乾隆没有召唤婉嫔,这长久不用的养心殿竟然破天荒地点了炭盆。只要不见到那个婉妲己,李玉便自在得多了。
乾隆充耳不闻,他翻阅着手中的奏章,不像是在看,只是随意地翻弄。片刻过后,乾隆合上奏章,用力拍在桌子上,瞟了两眼,他拿过之前被疯狂盖章的画卷盖在上面。身体靠后躺在龙椅上,手指敲着椅把,双眼注视着炭盆。不知过了多久,乾隆对着身边正瞌睡的李玉问到:“今天下午,弘晓去了弘时那儿?”
乾隆问话,李玉猛地激灵,左手用力掐了掐右手手背上的肉,疼的直龇牙,定了定神说到:“是去了那里,去之前,怡亲王还去了趟钱庄,兑了不少细软,是提着东西进的宅子,出来时手是空的!”
“哼哼!”乾隆冷哼两声,阴着脸说到:“倒是挺会做人,弘时这几年全是靠他接济。哼!就那么点俸禄,一身泥,还非要做菩萨。”
偷偷钻进门缝的风妄图吹灭炭盆里的火,乾隆闭上眼,仰着脑袋,问李玉:“李玉,你说是不是朕太苛刻了,不念手足之情,所以他们心中才有了别的想法?”
“皇上您言重了,三阿哥的事情是世宗皇帝钦定的,这怪不得皇上!皇上允许他住在京城,还允许外人去见他,这已经是莫大的恩德了!”
乾隆摇头,睁开双眼,双臂撑在桌子上,语气中充满怨气,“我说的是弘昼!”他怎么也想不到弘昼会谋反,一个只知道吃喝嫖赌的荒唐王爷竟然会想去谋反,这事情发生得太突然,即便是江南有他乾隆的眼线。突然间,乾隆瞪大了眼睛,自己的眼线会不会已经被策反了?尚虞都能被当地的官僚纳为私用,何况是一群普通的侍卫。
“弘昼去江南多久了?”乾隆问李玉,在他的印象里快记不清弘昼长什么样了。
李玉眼珠子直转,抬头看了眼乾隆,发现乾隆没朝他看,才低声回答:“有三年了,和西征大军一前一后离开的京城。”
“这么久了啊!”乾隆感叹,他移开桌子上面的画卷,下面被压着的奏报如此醒目,这是浙江巡抚卢焯上奏的,上奏的内容极为露骨,直指弘昼谋反。
李玉瞟见了桌子上的奏章,弯着腰说到:“卢大人的话也不见得是真,可能是他与和亲王有什么间隙也说不定啊!到处得罪人本就是和亲王的一贯作风,您瞧他曾当着文武百官的面打了兵部尚书讷亲,这刚被您训过,他转身又在市井街头当着老百姓的面打了九门提督鄂善。先前去一趟江宁,回来就扒了岱霖布的官服,他若是不去招惹下谁,那定是心中不痛快的!想来,这次也是了,不同的是这次和亲王手中少了权柄,不然,卢大人可能是和岱霖布一样,要被绑着回来的,这恶人先告状的事也是说不准的啊!”
倘若是没有谋反两个字,乾隆根本不会把卢焯的奏折放在心上,最多也就是安抚安抚卢焯几句,但是,只要涉及到亲王宗室谋反,那即便是没有的事情,也会被当真。何况卢焯是浙江巡抚,他上任没几年,官途正红,没有理由去做构陷的事。
乾隆沉吟片刻,抬手向李玉招了招,靠着李玉的耳朵说到:“你派人出趟宫,把李星垣给朕叫来,朕有事让他去做。现在就去,让他现在就进宫见朕!还有,派人盯着卢焯,没查清前,让他管住自己的嘴!”
李玉颔首,托着两条笨重的腿,快步向外走去,房间里只留下乾隆双手抚着额头,一个巡抚不会无缘无故地控告一个亲王,更何况是谋逆之罪,若是事实,那便是功臣,若是污蔑,那便是诛九族的大罪。但若真的是事实,乾隆缓缓睁开眼,目光灼热看向门口,便莫能怪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