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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远不提自己所受的苦,反而微笑着面对关心自己的人,这就是婉瑜,这也是罗凌。
沈妙道:“承认自己心里并不怎么痛快,也没有放下,觉得委屈,愤怒,生气,愤懑有这么难吗?”
罗凌一怔。
“凌表哥好像什么都不打算责怪。”沈妙道:“不打算责怪别人,就是打算自责了,是吗?”
罗凌盯着沈妙一会儿,突然苦笑一声:“表妹,你说话一定要这么直接吗?”
“是表哥你太迂回婉转了。”沈妙道:“同你的感受一样,你不去责怪别人,便自责。同样,你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提,是想我自责内疚一辈子,还是终生为此事不得安稳。”
罗凌一怔:“表妹……”
“凌表哥,你以为自己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大家机会觉得轻松,就会忽略你右手的伤势,就会一切皆大欢喜?不是的,你藏在心里,你自己不高兴不痛快,大家也不会痛快。”沈妙的声音很温和,说出的话却十分犀利,她道:“人生不过短短几十余载,委曲求全固然是一种活法,但是有的时候,放肆一点也未必不好。何必要为了别人而委屈自己?若是不痛快,大可以说出来。你可以生气,可以恨,可以埋怨,这都没什么大不了的。”
大约是第一次听到这么个说法,罗凌还有些不可接受。他仿佛是第一次认识沈妙似的仔细打量着沈妙。对这个小表妹,罗凌的感觉是她爱憎分明,年纪小却气度大,看似温和却执拗,不过眼下这一番话,却让罗凌对沈妙有了新的认识。她的骨子里,还有一种对世俗礼法的不屑。
好似所谓的善良公义,在她眼中都不值一提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