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欢被几个雄赳赳气昂昂的民兵前呼后拥的捆绑着带回义军大营。
一行人咋咋呼呼的来到一座营帐前,刀疤脸到门口回身对众人说道:“你们先在这等,我进去禀报下大官人。”
刚要进去,忽然裏面出来一个书生摸样头包皂伦头巾的人问道:“你们何事在此喧哗,不知道将军在裏面议事吗?耽误了大事,要你们几个的脑袋。”此人尖嘴猴腮,两撇八字胡倒长着,高欢越看此人越像个唱戏的丑角,心裏一阵窃笑。
“回禀军师大人,我们抓到一个细作,带回来想交给宇文将军处置。”刀疤脸一脸马屁精的神色看着这位军师大人。
“哎哎你怎么……”高欢刚想为自己的“细作”身份辩解几句,只听得那军师一脸不耐烦的说道:“住口!”转头对刀疤脸说:“既然知道是细作,拖出来杀了了事,你们这几个蠢货还把人带回来做什么?”
“是,是,大人教训的是,我们这就把他拖去那边小树林里干了。”说着刀疤脸露出淫、荡的神色。
“我靠!你们也太不讲理,上来不仔细查验我的真实身份,就要杀我,你们算什么义军?我看比强盗都不如!滥杀无辜!”高欢一听自己又要被杀,心裏一阵愤怒和委屈,不禁大声开口怒骂军师等人。
“我懒得管你真是身份是谁?至多也就是个官军的细作,老夫宁肯错杀一千也不愿漏过一个,天下人都负我吧!”这厮还一脸曹孟德的神情为自己的义举陶醉着。
“老子就是官军细作,你们杀对了!”高欢看着油盐不进的军师真的怒了,吼道:“不怕告诉你们,老子就是力斩义军大将赫连恩的高欢贺六浑,快快杀了我好让你这孙子去立功!”
就在众人拉拉扯扯、吵吵闹闹之际,营帐门口出来一个身材魁梧皮肤黝黑满脸胡须身披战袍的大汉问道:“你们在这裏吵闹些什么?”
众人见状赶紧俯身齐声道:“拜见宇文将军!”他就是义军葛荣手下第一大将宇文泰。
军师一脸谄媚的跟宇文泰笑道:“将军,我们这下要立大功了。”说罢回身一指高欢道:“这个人说自己是斩杀赫连恩的官军将官高欢,要是把此人献给大王(葛荣此时已经割据称王,年号广安)将军定会在义军中声望鹊起,无人敢拾将军锋芒……”
军师还想再奉承几句,见宇文泰一脸不屑,赶紧闭了嘴。宇文泰走到高欢面前左右打量着他,问道:“你刚刚说你是谁?老实交代,不然被我查出有一句假话,定斩不饶。”说完还故意拍了拍身上佩戴的宝剑。
“哼,告诉你这黑鬼也无妨,老子行不更名坐不改姓,高欢是也,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只是我原以为义军都是好汉,想来投奔,不想竟死在无名之辈手里,可叹可笑啊!”说罢高欢仰头大笑三声,其实此刻他心裏也是怕得要死,嘴上却硬要装腔作势的充好汉。电视剧里不都是这么演的吗。高欢暗想。
众人一听高欢敢骂宇文泰为黑鬼,纷纷都上前作势要揍他,宇文泰在他们心目中那是神一般的存在,不容污蔑的,虽然私底下这些人都管宇文泰叫黒厮家奴。
宇文泰挥手让众人散开,转头对高欢笑道:“你说你是贺六浑?想来参加我们义军?”
“你爱信不信,别磨磨唧唧,快快杀了我好让你这厮去立功。”高欢一副大义凛然的模样,转身就往营门外走去。
走了几步,却不见宇文泰没有阻止他去“自杀”的意思,高欢心裏暗暗叫苦,这下糗大了,“我看这么多义军,全是有眼无珠,竟然枉杀好汉,以后谁还敢来投奔?”高欢使出激将法。
果然宇文泰眉头一皱,随即说道:“站住!”高欢心裏当时松了口气,尼玛差点自己挖坑把自己埋了,不过这逼装的要给满分。
“你竟然敢说我们义军都有眼无珠,纵使你是杀了赫连恩,想来原本那赫连恩就是有勇无谋的匹夫,你杀他也无甚可夸耀。不过你既然说要参加我们义军,我自不会枉杀前来投奔的义士,寒了天下人的心。这样,你随我去范阳城见见大王。”高欢不得不佩服宇文泰看着粗狂,这几句车轱辘话说的真尼玛到位,有转有余的。
就这样,高欢被迷迷糊糊的带到了义军占据的范阳城,葛荣在这裏割据自立自封齐王,享受着土皇帝的崇高待遇。
高欢上一世念大学时本身对历史不甚了解,更不用说这军阀混战的南北朝,那些你方唱罢我登场如过江之鲫的头头闹闹,他是一概不知,他只是觉得自己既然穿越到了这个时代,不论如何都要靠自己的机智头脑才能活下,至于谁是谁对他来说无所谓的。
所以当高欢看着面前这个侧卧在榻上,被两个侍女轮流喂食水果和美酒的齐王葛荣,脸上一脸懵逼,这义军大王比那些官军大老爷享受的待遇不差分毫啊,不是说好大家是揭竿而起推翻朝庭的革命同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