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在事业上再强大,在精神上再坚忍不拔,可是他也是人,也会疲惫也有痛苦。正所谓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时。高欢此时正在逐步迈向人生旅程巅峰,在他的身边渐渐聚集起来的都是人中龙凤,青年俊杰。越是在这样敏感的时刻越是不能显示出自己的弱点来给他们知道,因为这样会动摇他们的意志。
男人与生俱来的本事就是默默地承担一切,承担家庭承担生活承担命运的安排,高欢(程录)既然从现代穿越过来了,自然有他原因和宿命,既来之则安之。所以他想的是自己来到了这个时代而且已经回不去了,那么索性好好的活一把,加上之前他事业顺遂艳福不浅,更加在心裏有种渴望:在他的位置上尽可能的做一些惊天地泣鬼神改变历史的大事,把自己的目标订立为为国家为民族的大义上。
他算是幸运的,把自己的大义和其他人的世俗名利十分巧妙的绑定在一起,既满足了自己的愿望又让跟随他的人也得到应有的物质享受,问世间能有几个像高欢(程录)这样幸运的人呢?所以一路走来,他用一个现代人的心态一直保持清醒,没有因为地位和身份的变化就浮躁了骄狂了,更多的是他对未来的笃定和自信,位居九重天,锦衣玉食,甚至可以说为所欲为,可是他还能保持成熟和稳重已经说明了这个人的确是天选之人,这样的人从生下来就是背负着一些使命的。
建康城外,高欢的大营设置在石头城内,萧道全已经顺利进驻皇宫,萧纲也已经退居到城东门外的王府里,高欢派自己的禁衞军前去保护他。朱义在萧道全进城后就转头门路,获得新主子的欢心,这个三朝的奸臣继续在建康城内屹立不倒作威作福。
羊侃等一系列被侯景关押的老臣都纷纷被高欢放出来,这样羊氏老大老二从萧铎那里回归建康故里,只有老三羊坤还在侯景处做贴身侍衞。南梁内乱,大臣死伤无数,百官之位多有空缺,高欢让杨休之和高隆之两人暂时担任建康的治御史和监御史,专门负责南梁政府的日常行政和监督百官。
慕容绍宗和高岳都曾经劝说高欢进驻台城,可是他都拒绝了,因为他认为还不到显露自己想法的时候,再说石头城距离台城才几里地,城内城外都是自己的部队,有什么风吹草动他都能马上知道并及时处理。
王僧卞的率部投诚让高欢颇感意外,他觉得南梁国内的事情已经越来越有趣,萧道全早朝的时候,高欢让慕容绍宗带着王僧卞前去传命:敕封王僧卞为骠骑将军、尚书令。萧道全虽然感到很没面子,但是只能照做,毕竟高欢才是这裏真正的主人。王僧卞的部众被划归给萧道全担任护衞。
王僧卞在建康城南的世家大族集聚地也有了自己的宅子,不仅如此他还升官道尚书令,这是个什么样的地位?这一切仅仅是因为自己投诚了高欢,虽然明面上他是南梁的臣子,可是心眼里已经铁了心要紧跟高欢的步伐,所以他对保衞萧道全维护东魏的利益十分上心。
他这样的名人效应带动起一大批闽中和东越的豪族纷纷向萧道全的新朝廷归降投诚,从浙江到福建,从安徽到江西,各地豪族纷纷上京(建康)觐见新皇帝,这样的好大声势连侯景拥立的萧正德朝和萧纲朝都未曾有过,整个江东的割据势力在东魏军队到来以后已经渐渐偃旗息鼓,不在据镇造反自立为王。这样一来慕容恒跟高岳的事情就轻松很多,只需要派人派兵前去接收土地即可。
江东的郡县一个接一个的投诚这让江左的侯景和萧铎十分紧张,他们纷纷开始闭关不允许商人和民间的百姓跟江东有来往,期望以此来减轻和杜绝新朝廷的影响。
“我之前就觉得这个萧铎不是只好鸟,果不其然,还没到关键时刻,他的狼子野心就全部暴露出来了,这样的人只有灭了他才能让他看清形势,派人去劝谕不会有任何作用的。”慕容绍宗、高岳、高隆之等人在高欢的书房内正在讨论关于如何处理萧铎的问题,因为都是一门众(本家或本族的子弟),所以高岳说话比平时有外人在的时候要随意。
高隆之觉得这样做不妥当,也是提出不同意见:“所谓兵者诡道也,上兵伐谋其次伐交其次伐兵其下攻城。不战而屈人之兵这是对我方最有利的事情,如果萧铎的事情可以派说客去解决,我们又何必劳民伤财的大功干戈呢?”
慕容绍宗闻言点点头,赞同道:“我赞同隆之的意见,毕竟我们现在是举全国之力在敌国境内,有些争端能免则免,尽量速战速决的解决南梁问题,如果纠结于一城一池的归属只怕打到国力枯竭南梁的广袤的土地都很难被我们所尽有。”
高岳有点不满的说道:“我说你两怎么这么胆小,区区一个萧铎就把你们唬住了,他不听话肯定要打他,所以杀鸡儆猴,就是要把这样的反面教材竖起来,其他蠢蠢欲动的跳梁小丑们才会安分下来,否则他们一看我们这样好欺负,谁还肯望风归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