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伦把手里信件的最后一丝灰烬甩掉,开口道:“日后吾也不许有人再提起这件事,如有违背如同此桌!”说罢拔出宝剑一刀看向案几的一个角,咔嚓一声脆响,一只木头角应声掉落在地上,众人都被惊得目瞪口呆,不得不说萧伦这招以退为进十分精彩,像这样的事情你明目张胆的去闹反而会起到反效果,原本没什么事情的,最后都会搞出事情来。
但是你如果假装宽宏大度的把事情公开挑明,这样那些原本有心做墙头草的人也不敢轻举妄动了,这就是权术这就叫心计。虽然在场的人不知道是谁里通外敌,但是纷纷当场表示像这样的人和事在益州绝对不可能发生,那几位名士甚至当场表态如果真的有人跟宇文泰暗通款曲眉来眼去,那整个益州将绝无此人的容身之所。
萧伦还是很满意这次的宴会效果,既稳定了军心,又稳住了那些试图跟宇文泰暗送秋波的内奸。他现在可以放心大胆的带领部队往北迎击敌人了。
韩雄的部队到达晋寿城下的时候已经是当天的傍晚时分,解司春让他把部队就地安顿下来埋锅造饭。晋寿城内的赵贵看见魏军这么胆大妄为,竟然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按营寨扎住下来,十分生气,当晚就准备了两百死士,准备夜袭韩雄大营。
韩雄的大营里晋寿城有七百五十多米的距离,这已经是相当近的距离了,解司春跟他说赵贵晚上肯定会出来劫营,韩雄一拍大腿笑道:“尚书大人果然是个行军打仗的好手,一眼就看出赵贵的诡计,末将和您想到一块啦,我早就在大营背后埋伏下五百精锐刀斧手,只要赵贵今晚敢带人来,我定叫他有来无回,明天早上我们就可以在城内吃早饭了。”
解司春对这个魁梧的将领忽然有种另眼相看的感觉,别看这个韩雄五大三粗的,没想到心思很细腻,排兵布阵也很老道,特别是能预先估计出敌人可能有的动作而先行准备,这点是一般将领所不具备的。当晚韩雄和解司春都在军营里和衣而卧,不敢卸下盔甲,怕赵贵的偷袭。
两人一直等到子夜都过去了,还是没见赵贵的人来袭营,此时已经行军一整天还要按营寨扎的魏军都十分疲倦,除了那些熬夜巡逻监视的人,其他人都纷纷上床睡觉,而且大部分人都睡得很死,军营内一片鼾声。就在这时军营左侧靠树林的那边出来两个黑衣人,只见这两人迅速靠向军营栅栏处,开始用手里的工具拆卸栅栏木桩。
眨眼的功夫,栅栏就被卸去好几根木桩,一个可以容纳两人进出的大口子豁然张开着。这时两个黑衣人朝树林方向扬扬手,十几个黑衣人迅捷的匍匐前进,朝栅栏这边飞速靠过来。黑夜中这十几个人消失在魏军大营内。没过一会只听魏军巡逻的哨兵高喊着火了。
还在昏昏欲睡的军卒都被喊起来,他们乱糟糟的还没搞清楚发生了什么事,这是营门前忽然赵贵带着一百多号人杀进来了,两个军卒抬着一块大石头咣当一声砸在大门上,这大门本来就是木桩子扎的样子货,根本不受力,当时就被震散了,赵贵骑着马一马当先冲进魏军大营里横冲直撞的来回奔杀。
韩雄被军士的叫喊声吵醒了,他赶紧起身拿起佩剑和头盔,来到解司春床铺边上,一看解司春早就爬起来正在穿戴盔甲,解司春忙里偷闲的问道:“是赵贵来劫营了吗?”韩雄带好头盔,瓮声瓮气的回道:“嗯,我看像是的。”两人一前一后从军帐内冲出来,只见西侧的好几个帐篷火光冲天,人来人往的正在救火,军营正门处一大群人似乎正在厮杀打斗,叫喊声不断。
这时营后埋伏的刀斧手都纷纷叫喊着杀出来,领头的一个将领身材巨魁梧,只见他光着脑袋,满脸胡须,脑袋两边的各挂着一撮短头发,身上只穿了一件虎纹皮甲,还袒露着左膀子,手里呼呼作响舞动着两根狼牙链球,脚步声十分厚重的咚咚咚往前冲去。
就这么个看起来跟巨人似的蛮族汉子耍着两根链球,谁敢靠近?沾着即死!魏军的将士们都躲着点这个大汉,赵贵一看对方直接衝着自己而来,虽然心裏有点发虚,但是也扬鞭纵马迎上去,那汉子舞着狼牙链球嘴裏发出嘿嘿的声音,赵贵还没看清怎么回事就觉得胯|下的坐骑忽然被一锤砸翻在地,他自己也从马背上飞滚下来,地隆隆转了好几个圈子才爬起来。
只见他的马左前腿靠胸部的地方挨了一链球,当时马儿就被打死过去。这孙子好大的气力!赵贵心裏暗道。只见那汉子见赵贵没事似的站在一边,又舞动着狼牙链球呼呼的朝他甩来。这两个链球至少有一百斤的重量,可是在这个汉子手里耍的如同两个鸡蛋似的轻巧,赵贵心道这不能跟他正面硬怼,肯定是必死无疑,当即侧身倒地多来这几下。
可是这链球是由近一米长的铁链连接起来的,赵贵翻身三次才堪堪滚出他的攻击范围。他倒是看清楚了这汉子的强势和短板,可是周遭几个自己人都没有来得及逃出生天,纷纷被他的大铁球砸的东倒西歪、非死即伤,一个个倒在地上一动不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