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纪小的那个一听到白面馒头眼珠子都发直,这是多好的东西啊,自己从来没吃过,连村里的地主家平时都只喝玉米糊糊,全村穷的不行了都。他很兴奋的说道:“真的?三哥咱们去吧,好不好,你带我们去吧。”那个三哥的似乎没什兴趣,对他们说道:“咱们的家都在关中,要是被人知道俺们几个去了那边挣钱,肯定回来没有好果子吃,你们别胡思乱想了,就在这跟着我抬石头一样的,都睡吧,明天还要早起呢。”
那个年纪靠中间的不乐意道:“俺们老百姓都快活不下去了,他们当官的啥时候管过咱,俺家里反正只剩俺一个,爹娘早就饿死了,俺不管,明天俺就找个机会去打听一下,到时跟那些出去那边挣钱的人一道。”年纪小的很羡慕,于是也对那个年纪靠中间的说道:“带上俺吧,俺也想去那边看看,他们都说那边的日子好得很。”
年纪最大的那个没好气的说道“你就胡嘞嘞吧,总有天被他卖了你小子还不知道!”年纪靠中间的那个有点生气的做起来不高兴的说道:“三哥,你这说的叫什么话,我怎么把自家兄弟卖了?你说这话我可不爱听。”一旁的孙德胜听他们白活半天,这会子也有点不耐烦,故意咳嗽一声说道:“睡不睡了,叨叨个没玩了还。”
三人都转头看过来,发现孙德胜一身的肥膘还随身佩戴着钢刀,心裏都很害怕,于是不再作声纷纷闷头睡觉。孙德胜心裏思量着管过三人的对话,觉得自己现在反正也没地方去,不如穿过潼关去东魏闯闯,万一能找到一条不错的活路,自己也不用再东躲西藏的了。
武夫在乱世里求生存你说容易也容易,可你要说艰难也十分艰难,看你有多少水平了,关键是遇到好的主子好的安排你就容易飞黄腾达。像孙德胜这样的半吊子,在西魏确实不好混,可是到了东魏因为总体实力要强于对面,所以他的压力会轻很多,所以混日子会比较好过一点。
刘文周跟着李弼回到了梁州,没两天的功夫,宇文护的诏书就传过来了,严厉的责问他为何擅离职守,擅自回到梁州。关于这些东西李弼现在只有装聋作哑,随便写了封回信去敷衍宇文护。他的注意此刻都在巴蜀之地。岐州地处四川、甘肃、青海一带,属于荒野偏僻的地方,想要集结一支大军很困难。但是这难不弼,他从侯莫陈崇那里借来两千骑兵,虽然是说借的,可是侯莫陈崇根本没跟他要钱。
天底下还有这样的好事,自己免费给人打工的,各位你们想多了。人家是早就盯上巴蜀这块肥肉了。但是侯莫陈崇这个人心思缜密,不可恩轻易暴露自己的真是想法,他想让李弼给自己打开一条通往巴蜀的通道,自己坐收渔人之利。
李弼也没那么傻,他跟侯莫陈崇一开始就很明确的表态,分钱给粮食都行,分地盘可不行。侯莫陈崇的地盘中间隔着一个岐州,加上还有元欣、宇文琉、宇文导、杨忠等周边势力的制肘,他还不是很担心侯莫陈崇。李耀的军队一直在武都镇跟吐谷浑的势力对峙着,但是自从李弼回归以后,魏军士气大振,接连打赢了好几仗,军心稳定下来,接着就是准备进攻巴蜀的事宜。
东秦州的鹿城郊外,一座非常豪华的庄园里此刻正在大摆筵宴,这座庄子的主人正是此间的刺史大人高宾,此人四十多岁,生的慈眉善目一副老好人的模样,而且性格沉稳爱好读书,他能从武官层出的西魏里做到一任的封疆大吏,柱国大将军,那是有相当实力的。
自从宇文泰死后,他就回到东秦州的任上不再到京城长安居住。偶尔宇文护也派人送来一些公文请示他的意思,以高宾的资历原本应该在长安虎跃龙居的,为什么他会选择隐居一样的生活,不再参与到观众的权利斗争当中来呢,其实他早就对这些人各自为政、想要趁机做大的卑劣行径所厌恶。
正所谓树欲止而风不静,高宾想要过上安心的隐居生活,额可是那些暗潮涌动的权利争斗却无时无刻把他拉到漩涡的中心裏。代表着亲宇文泰势力的韩雄拉过他,代表着皇帝势力的元欣也拉拢过他,反宇文护势力的独孤信也曾经亲自拜访过他。这些人都是在争取他的支持。
宇文泰临死前留下的西魏八个柱国大将军愿意是想让他们互相联合起来拱衞宇文琉,可是没想到却演变成各自为政互相拉帮结派私下暗斗的戏码,这估计连宇文泰自己都没有想到。他活着的时候因为自己对于关中的掌控力和武力威慑,所以关陇的那些强势的地头蛇纷纷降服,现在强人已死,下面那些跳梁小丑就纷纷按捺不住,都想你方唱罢我登场的上台来演一出帝王梦。
高宾此时高朋满座,宾来客往,丝毫不亚于在长安任职的时候,正所谓穷在闹市无人问,富在深山有远亲,他的门庭若市正好反应了西魏此刻的政局不确定性,高宾对于门下的宾客是来者不拒,三教九流只要你有一技之长,他都招纳到麾下养起来。这也体现了他想要自比战国四公子的心思。门下食客就有三千人。
今天在这庄子上正好是在举办祭奠先祖,郊游的上巳节酒会,高宾把州里很多的名士以及麾下门客精英都召集到一起,大家高高兴兴的喝酒聊天听歌赏舞,这样的好日子可不多,要知道西魏连年打仗,百姓们都生活的很苦,平时不要说过节日了,就是到了过年的时候也未必有休息的日子,还要庆祝,简直是痴人说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