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宾的残兵败将逃回中部郡以后牛,高宾得知了消息,立刻亲自从鹿城赶往中部郡,他此刻需要稳定人心,这才只输了一仗,没有满盘皆输。起高宾手下这些门客,虽然大多数都是华而不实的草包,或者是只会坐而论道的庸才,但是其中也不乏有个别真有本事的人,只是他自己并未发现而已。
高宾也是多年混迹于官场、久经沙场的老将,他自认为跟无名之辈崔猛这样的人对阵,自己还是有很大胜算的。于是在中部郡布防完毕之后,他主动带领两万五千人南下石堡,挑战崔猛,想要救出赫连武图。但是解司春知道高宾亲自带队前来挑战,也不敢小觑,不时的叮嘱崔猛万万不可大意。崔猛有点经受不住他的无休止唠叨轰炸,说道:“那个高宾果真如此厉害么?我倒要前去会会他。”
这边宇文护在朝堂上听着杨忠跟韦家的争辩,两家今日闹的不可开交,皇帝跟广陵王元欣也在旁听,这时太监送上捷报来,皇帝看了以后脸上神色阴晴不定,然后宇文护接过来一看,原来是解司春跟崔猛的石堡大捷。这算是对目前地位堪忧的宇文氏打入了一记强心针,宇文护傲然的将手中的捷报抖了抖说道:“你们还在这裏像街市上买菜的泼妇一样互相争吵时,看看人家都在干什么?”说完将捷报丢会给太监,转身气宇轩昂的离开了朝堂。
皇帝被他气的半死,心道你丫的这是完全没把老子放在眼里啊,这朝堂上我还没说退潮,你说走就走,你以为是在旅行啊。其他朝臣纷纷接过捷报围观起来,有人啧啧称奇,有人不屑鄙夷。特别是韩雄跟李虎两人他们很不服气,区区一个高宾帐下的二流武将被擒住,有什么值得夸耀的,几万人对一个弹丸小城石堡,轻松拿下没什么值得炫耀的。
他两都像在战场上一争高下,可是刺客韦家跟杨家的官司让所有人都被卷进来无法全身而退,所有的事情都只能等这件事完结才能开始。最最要命的是,最近长安城里流言四起,一会有人说李虎要投靠高欢,一会又说韩雄跟北方的突厥人有勾结,虽然都是民间传说小道消息,可是这些东西传着传着就会有人相信,比如广陵王跟元宝矩,再比如此时如惊弓之鸟的宇文护。
谁也不知道这些消息的源头是哪里来的,但是聪明的人一看就知道这时有人在带节奏,故意散步这些消息,好让西魏政权内部不稳定,苏绰就是其中一个看清真实情况的人,但是他此刻在朝廷里已经闭口不言缄默如深了。他只想冷眼旁观西魏政权是如何轰然倒下的。
相国府里,宇文护正在无所事事的跟侍妾亲密,那边宇文辛进来禀报道:“韩大将军求见。“于是他只要起身来到客厅,最近他有点分身乏力,也有点心力交瘁的意思。天天忙得跟陀螺似的,而那些人却像理所当然的对自己予取予求,这让宇文护心裏很失落,原本他就不是掌权者的料,当初宇文泰说他是有勇无谋难成大事,做个官没问题,做不了大权在握的枭雄。
事到如今他不得不佩服自己这个叔父看人的眼光的确独到,自己有点扶不起的阿斗的意思了。韩雄进来就拱手抱拳道:“恩相,今日在朝堂上,我看您脸色不虞,是否是因为韦家跟杨家的事情而烦恼?如果是,在下愿意让韦家撤诉,不再跟杨家纠缠,如今外敌环伺,而我们却忙于内斗,这是在不是什么好兆头。”
宇文护心道:你现在才来说这话,早干嘛去了,现在就算韦家肯罢休,只怕杨忠那边都不肯让步了,更何况他的背后还有独孤信跟李虎两人的撺掇。于是假装客气的说道:“韩将军多虑了,孤不是因为他们两家的事情而烦恼,只是如你所说,如今我国强敌环伺,我们没有去好好应对,却把时间和尽力都浪费在内耗上,这才是让我忧心忡忡的地方。”
韩雄一听这是君臣二人想到一处了啊,于是拍着胸脯请战道:“末将愿替相国分忧,您只要有什么事情要办,只要吩咐一声,我韩雄万死不辞。”宇文护听了这句话算是心裏有点安慰,韩家父子虽然情商不高,但是还算忠心,以后也许真有什么事情可以托付他们。于是就把自己心裏的想法跟他说起来,两人密探甚久,当天韩雄是在相国府吃完晚饭才回家的。
这边石堡的土牢里,解司春正在策反拉拢赫连武图,他最擅长的就是这种伎俩,跟不同的人打交道,找打他们的弱点,最终使他们都纷纷甘心拜服在自己脚下,他喜欢这种满足感和成就感,征服所有人是他的心愿,虽然有些人永远不可能被他征服,但是征服大部分人也是可以接受的。
赫连武图的样子看起来就像是个丧家之犬一样,畏手畏脚贼眉鼠眼,完全没有当天在战阵上的霸气。高大的身躯蜷缩成一团,藏在阴暗潮湿的地牢里,刚进来的时候他因为整天叫嚣,没少挨饿。监狱的看守见他身高马大的,也没跟他理会,三天不给吃喝,这孙子立马软下来,正所谓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强如赫连武图这样的“英雄汉”也要跪倒在一碗米饭面前。
等他饿的没力气了,那些看守就开始折磨他,拿棍子隔着牢笼捅他打他,没日没夜的骚扰他不让他安生睡觉。才几天功夫赫连武图已经精神萎靡满脸憔悴,饿的奄奄一息了。其实这一切都是解司春安排人干的,今天到这裏一见面,他就假装很生气的问道:“谁让你们把我们的贵客弄成这样的?太没礼貌了。”说完连忙上前隔着牢笼安慰他。
谁家的贵客会请到牢房里关起来,赫连武图虽然对他的胡说八道不感兴趣,可是此刻他没有力气跟这位先生争辩,只能躺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解司春看他这样估计应该没力气伤到自己,于是命人打开牢笼门,让人把洗澡用的澡桶抬进来,对赫连武图说道:“将军不必动怒,请先洗漱一番,我在隔壁的房间备下酒菜静候将军。”说着自己率先道隔壁房间去了。
赫连武图费劲巴拉的爬起来,他业局的自己浑身骚气,是要洗一洗澡,也不知道这个解司春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是事到如今他已经没什么好怕的,于是脱|光衣服跳进桶里洗澡,这热水洗澡加上肚裏空空,让他浑身无力,头晕目眩眼冒金星。
好不容易洗完澡被衙役押送道隔壁房间,只见裏面桌上已经备好了满桌子的酒菜,他已经有几天没有吃饭了,此时看到桌上的白面馒头他都觉得比自己在山上当土匪时抢来的牛羊肉好吃,解司春坐在上首微微一笑,对他说道:“将军快请进来,在下略备薄酒,想与将军叙叙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