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阳城下,高宾这已经是打退了韩雄的第五次进攻了,之前韩雄差点就从东面的城墙上的手,那韩擒虎的一手石炮果然名不虚传,之前就听人说过韩雄靠着韩擒虎的这一绝活,战无不胜攻无不克所向披靡,今日高宾亲自见识过后发现这韩擒虎要是不除掉,定阳之围是肯定解不开了。
他把帐下的谋士统统喊来城门楼上,指着下面的正在源源不断围上来的韩雄军,问道:“诸君,今日之事当如何了结,老夫实在没有其他办法了,这样死守下去肯定不行,你们看看有什么良策都速速献上吧。”那些门客智囊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面面相觑,又不敢说自己没有办法,所以都等着别人可以想出办法来解除当前的困境。
高宾见他们都不说话,有点生气,把调门提高一倍在此问道:“诸君难道都没有什么好说的吗?”十几个人还是低着头默不作声,平日里这些陪着高宾高谈阔论尽是妙语连珠,现在到了危急关头了个个跟闷葫芦一样,连屁都不放一个。高宾用严厉的目光把所有人都审视了一边,那些人的头更低了。
这时最后排传来一个声音道:“高公,在下有一个计策可以让韩雄撤离定阳。”他不敢说打败韩雄,但是可以让他撤退,即便如此也比在场那些不说话的闷葫芦强上百倍。高宾大喜道:“你到前面来说说你的计策。”那人从最后面往前走,众人纷纷闪开给他让路。
原来是高宾之前去长安时收的一个食客,叫秦王朗的人。这个人据说是自己找到高宾说要投效到他门下,当时高宾说自己已经不再收食客,可是王朗硬是要入他的门下,说自己宁可不要食客的名义。自费跟随高宾。高宾当时很好奇就把他收为门左,门左是个什么官呢?门左不是官,甚至不是一个职务,所谓的门左不过是跟门房小厮一般的岗位,等于这个王朗是给高宾做了仆从下人。
原本高宾是想磨练一下此人的意志,看他吃不吃的苦,有些文人墨客心气很高,所谓士可杀不可辱,这文士历来讲究一个骨气二字,所以高宾故意给他安排个下人的职位,谁知这个王朗不但不生气,反而兢兢业业认认真真的把门左这个工作做的很好。只是一直没有机会跟他细聊。再以后这个人自己也就从高宾的眼前消失了。
只是不知道怎么今日他也随军在这定阳城内。高宾好奇的问道:“原来是王门左,不知你有何良策破敌?”王朗昂首挺胸的说道:“高公,要说击败韩雄在下不敢妄言,可是要说把韩雄驱赶走,在下还是能做到的。”高宾不想跟他这会在这咬文嚼字,于是不耻下问道:“还请先生明示。”
王朗看看堂上诸位,对高宾笑道:“此乃机密,砸下只想说给高公一人知道。”意思很明了,这堂上的人他害怕有里通外敌的奸细,这样的机密怎么能在大庭广众之下说出来。高宾对自己手下这些智囊团还是信得过的,不过所谓防人之心不可无,万一真的有个别的奸细里通外敌呢?
于是高宾挥挥手,哪些人都退到城门楼下,城楼上只剩他二人,王朗走到近前,很神秘的说道:“高公只要给我三百军士,三天之内,我定让那韩雄自己退兵。”高宾也低下头问道:“愿闻其详。”谁知王朗竟然神秘的说道:“天机不可泄露也,还请高公见谅。”高宾有点生气,心说你小子是不是在跟我闹着玩?可是转念一想给他三百人和三天时间也不妨事,反正此刻被围城了,走一步算一步。
于是高宾说道:“可以,但是事成之后你要告诉我是怎么让韩雄退兵的,我等你的好消息。”王朗笑道:“一切如高公所言,那我现在就去安排了。”高宾点点头,王朗转身离去。他从步兵右厢调走了三百军汉,谁也不知道他在鼓捣什么,只是在第二天的晚上这三百军士忽然神秘的不见了。
第三天一大早,天刚蒙蒙亮,有个人幕僚就在高宾门外呼喊道:“大将军,快起来看看,敌军忽然撤离了!”高宾闻声从被子里一个鲤鱼打挺跳起来,连衣服都没穿好直接奔向城门楼,来到城楼上只见城下敌军营寨看起来已经空无一人,昨天还在围攻定阳,怎么今天一下子人都不见了,高宾使劲揉揉眼睛,又转身给了幕僚一巴掌,幕僚捂着脸哭道:“大将军,您打我干嘛?”
高宾这才确认是真的,韩雄真的退兵了!他这才相信王朗的计策已经成功了,但是这家伙是怎么办到的,自己连日来被韩雄逼得走投无路,怎么他随便一个计策就让韩雄退兵了,这太神奇太不可思议了。高宾正在纳闷,这时城下出现一支队伍,只见他们身着好几种不同的军服,还扛着不同颜色的军旗,高宾甚至还看到了高欢的旗帜,他吓了一跳,但是定睛一看才发现领头的是王朗。
高宾带人整齐的肃立在城门口迎接王朗等人的入城,今天他要给足王朗面子,这个人虽然其貌不扬,可是做事却惊天动地。王朗骑在马上昂首挺胸的走在最前头,高宾亲自上前牵住他施礼道:“先生果然神机妙算,韩雄真的退兵了,您劳苦功高,快请裏面歇息。”
众人都傻眼了,高宾何尝对待过他们,平日跟自己高谈阔论的时候高兴了最多也就是赏赐一点财物,可是今日对待王朗,高宾居然以上事下,而且十分谦卑恭谨,大家看着王朗的样子心裏都很嫉妒,有人还小声的窃窃私语。王朗下马跪拜在高宾面道:“臣不负大将军所托,幸不辱命,韩雄也退兵了,今日特地回来复命。”
高宾仰头哈哈大笑,看来这小子也很懂得做人,也知道要低调做人。于是双手扶起王朗道:“先生劳苦功高,能解除围城一事全赖先生神机妙算,来来来,你我裏面叙话。”说着一手牵着王朗往衙署里走去,身后围观的将领、门客、幕僚纷纷跟上。
一番含蓄的恭贺之后,高宾命人上菜上酒大摆筵席,给王朗庆功。王朗也频频起身谦虚祝酒。两边都很尽兴,只有那些陪坐的幕僚们心裏很不是滋味,千百年来这些文士们就有一个不好的毛病,跟女人一样善妒,嫉妒比自己强的人,嫉妒待遇比自己好的人,嫉妒比自己多娶了老婆的人,嫉妒比自己吃得好住得好人,总之这世间就没有他们不嫉妒的人。
所以此刻他们看着王朗春风得意,心裏恨得牙痒痒,就盼望着他跌倒落难那天好看他的热闹。可是眼前人家已经成了高宾的座上客,第一贵宾了,这些人在嫉妒也无济于事。等到酒席散去,带着几分醉意,高宾把王朗请到后面的厢房,两人单独在裏面喝茶解酒。